先安帝去得骤然,有怀疑这人自然不在少数。
当年柳皇后与其背后的柳家便深入地追查过此事,最后也未曾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就是凶手手段太过高明,连最精明强干的柳皇后跟柳世涛都骗了过去,要么就是先安帝之死确实无可疑。
二者之间,端看人更愿意相信哪一种而已。
秦渊淡着语气,“但愿皇叔所言,句句属实。”
平帝倒有些没好气,“当然了。朕要是有能力做下那么大的局,当年也不必被压着立你为储君了。”
听着那语气里的怨念,秦渊心里竟安定了许多。
他薄唇勾着,“皇叔要是不满我这储君,可以现在就废了我。”
“废你?”
平帝睨他,“你想提前登基就直说,少给朕下这样的圈套,朕要废你,岂不正好给你逼宫的理由?”
秦渊挑了下眉,不辩不驳。
“朕就是那么一说,你竟还真争辩一二都懒得,可见你还真打着逼宫的主意,朕辛辛苦苦将你抚养长大,为你铺路,引你入朝,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平帝满眼痛心,“朕知道了,你果然还是信了贺少君的挑拨之言,你今晚来这一手就是预演对不对,为日后谋事做准备!”
秦渊木着脸,“原本侄儿没这打算,但皇叔要再这么说下去,侄儿就不敢保证了。”
平帝顿时噎住,须臾讪笑一声,“开个玩笑而已。”
秦渊闭了闭眼,实在不想跟这没正形的平帝多说什么,正欲告退,平帝却在这时候想起什么一般,语气转为质问。
“罢,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来了,朕正好一并问你,你踢涧儿那一脚是怎么回事?做戏而已,有必要那么重吗?踢得都吐血了,你是不是趁机报复呢?”
亏得这事没传开,要是传到惠妃耳朵里,就惠妃那爱子如命的性子,肯定又有的闹腾。
他倒也不是不能治住惠妃,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瞧惠妃还算可心,不想麻烦。
诶,不对。
关键不是惠妃,是他最宠爱的二儿子受伤了!
秦渊一定是趁机报复,一定是!
被质问的秦渊一脸无所谓,“皇叔知道的,侄儿已然克制了。若遵从本心,我是想一脚把秦涧踢下山的。”
面对一直贼心不死觊觎自己女人多年的男人,他没直接弄死秦涧,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平帝被他这张狂的话气得呼哧呼哧,“他到底是你堂兄弟,你怎么能动那样的心思?”
秦渊默默看他。
平帝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
秦渊语气平淡,“堂兄弟而已,皇叔跟父皇还是亲兄弟呢,皇叔动的心思少了吗?”
平帝:“……”
呃,就有点尴尬了……
秦渊恭敬地道:“皇叔还有别的训斥吗?”
平帝最见不得他这看似乖顺实则得意的样子,“滚滚滚,朕不想看见你!”
秦渊告退,待步出大殿,瞧见一直惴惴不安守在殿外的祝吉,他眼波一转,招手让祝吉上前。
祝吉不敢违背,小心翼翼地上前,听着秦渊附耳低声吩咐。
他猛的睁圆眼,难以置信,“太子殿下,这……”
迎着秦渊不容置疑的目光,祝吉默默地低下头,“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秦渊似是满意,露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