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未曾回头，眼底却柔和了几分。
那老嬷嬷不知，觑见修睿太子“冷笑”的样子顿时更加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子恕罪，红叶自从昨夜那事之后便一直痴痴呆呆，问也听不进，人也认不得，就会念叨这两个字了。”
老嬷嬷小心禀告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想到昨夜的什么，脸色都白了。
秦渊随意瞟了红叶一眼，并不在意，“孤还不至于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老嬷嬷闻言一颤，嘴唇蠕了蠕，明明想问却不敢开口，掩不住同情地看着身旁傻傻愣愣的红叶。
红叶还是那样，呆呆地望着天，嘴里念叨着“有鬼有鬼”……
但姜杳注意到，方才秦渊话说完时，这所谓痴呆的红叶身子控制不住抖了抖。
不明显，但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看来，这个红叶是在装傻！
这一点，相信秦渊早就猜到了，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让人将她带来。
但见秦渊向欢喜使了个眼色，欢喜欠身，站了出来。
他扬高了声高唱，“宫女红叶痴傻皆因中邪而起，皇上旨意，任何沾过邪祟的人事物，一律不留！”
“来人，动手，送宫女红叶上路！”
老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弄死红叶？
红叶已经被吓成这样，够可怜的了，就不能留她一条生路吗？
老嬷嬷下意识想替红叶求情，但是再一看边上昏睡着的六皇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连堂堂皇子凤孙都不能例外，更别说红叶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
唉，只能怪这姑娘命不好。
但愿她来世投个好胎，不必像今生这么命苦。
老嬷嬷松了手上的布条，几个高壮的侍卫上前，就要抬起红叶。
容妃则是脸色微变，侧目看向秦渊。
她已经知道秦渊准备做什么了。
红叶拼命挣扎，手脚乱蹬，脸上流泄出惊恐之色。
但是她一个普通宫女，力量又怎么敌得上侍卫们？几个侍卫架着她，直接往柴火堆前送去。
“不，不要！”
眼看那火架子越来越近，红叶挣扎得更加厉害，几近崩溃。
老嬷嬷惊讶。
红叶从昨晚事发到现在，她这还是头次在她嘴里听见别的词。
再看红叶脸上惊恐的表情，老嬷嬷心下有些明白了。
红叶终于崩溃，眼泪鼻涕恨不得一起流，惊恐地高喊，“别烧我，我没疯，没中邪！别烧我！”
押着她的侍卫们愣了下，停在原处。
这宫女不疯，是不是不用死了。
“我真的没有中邪，求求你们放了我！”
看着近在眼前的火架，红叶不住哭叫。
欢喜下意识回头看了主子一眼。
但见秦渊眼睫低垂，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的样子。
欢喜了然，对着侍卫说道：“不用理她。就算宫女红叶没中邪，也是见过邪祟，也一样留不得。”
“没有，我没有！”
红叶不住摇头，大声哭喊，“我根本就没见过邪祟没有见鬼！昨夜宸华宫根本就没闹鬼，都是假的，假的！”
秦渊依然是眼皮都不抬。
“还想骗人？！”
欢喜声音拔高，“不是闹鬼，那宫女翠环怎么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