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仿佛有所异动,容妃继续说,“母亲,就算您不顾及别的,您好想想太子这么做的后果,他一把火下去,毁了濯儿,何尝不是毁了他自己?
天下臣民会怎么看他,心狠手辣残害手足,甚至连自己生母的居所都能无情烧毁,摊上这样的名声,秦渊往后的太子位也坐不牢啊!
所以母亲,哪怕是为了秦渊,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容妃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柳老太君。
柳老太君叹气,“你不用再说了,我说过了,这事我管不了。
渊儿这孩子是敬我,但你应该也知道,但凡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我去了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
容妃腾一下站起来,“母亲不是管不了,是根本不想管!您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亲外孙去死吗?”
说到激动时,她眼泪都下来了,“濯儿今年才八岁,他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娶妻生子啊母亲……”
柳老太君心口酸涩。
她苍老的目光望着眼前执迷倨傲的女儿,“能救濯儿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应该很清楚,渊儿针对的不是濯儿而是你。”
容妃默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执意挑起事端,就该由你去平息。”
容妃怔忪,“怎么平息?”
柳老太君深深地看着她,“该怎么做,你不会不知道,端看你愿不愿而已。”
容妃咬着唇,眼底闪过挣扎。
柳老太君任她自己去抉择,不再赘言。
她撵着手里的佛珠,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果然是还是活得太久了,若是早些年去了,也不必知道这些儿孙相斗的闹心事。
在柳老太君这里碰了壁,容妃知道自己也不用再去父亲柳世涛那里碰运气了。
没用的。
母亲会如此坚定,除了她口中所说的,定然还有父亲的意志在其中。
看着逐渐走上西边的日头,容妃身子骤然虚晃了下,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来袭。
其实她已经连续熬了许多日夜,一直没好好休息过,这一日又是连续奔波,水米未进,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
不行,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倒下。
容妃狠狠咬了下舌头,强自打起精神,又向着柳府大门走去。
……
柳家书房。
一个小厮敲响书房的门,“启禀老太爷,启禀老爷,容妃娘娘已经离开了。”
柳世涛了然,“嗯,下去吧。”
“是。”
柳远成面有豫色,“爹,咱们当真不管六皇子的死活啊?”
想起活泼可爱的秦濯,柳远成心有不忍。
他这做舅舅的尚且如此,他不相信他父亲当真全无触动。
柳世涛敛着白眉,没有说话。
久等不到父亲回应,柳远成又忍不住抱怨,“这太子,行事未免太过强决激烈了!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呢?”
“嗯?”柳世涛犀利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柳远成立马闭嘴,不敢再说。
柳世涛看着眼底隐有不甘的儿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