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窖里面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凤鸢披着青竹的外袍还是觉得有点冷,当太阳探出一个小头的时候,凤鸢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凤鸢也不知道凤戾到底是一夜没睡还是刚刚被他的喷嚏声给吵醒的。
反正他将他的外袍也丢了过来。凤鸢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怀中刚刚飞来的蓝紫色袍子,那袍子上还带着凤戾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谈不上多好闻,也比普通男子身上的汗腥味儿要好闻许多。
凤鸢江青竹的刨子在自己身上裹紧,然后把凤戾刚刚丢过来的桃子也紧紧的盖在自己的膝盖上,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暖意。
春日里虽然白天阳光明媚,还有些许灼热感,可是夜晚却是冰凉的很,青竹早已适应了像这种饥寒的天气,他本来就是苦日子里过过来的,这点点寒冷对于她来讲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青竹早已躲在角落里睡得香甜。特别是她心里记挂的事情,在今时突然有了结果她这叫比在床榻上睡的还要踏实许多。
凤鸢裹着两个人的外袍睡得非常香甜,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阳光刚刚升起的潮色异常漂亮,地窖的上面那层隐藏的木板突然被掀开,上面传来了中年男子微弱的叫喊:“都起来没有。”
“在里面可受苦了,我把绳索给你们定下去,都快些上来吃早饭吧。”此话说完那个被凤戾称作舒服的男子就将怀中的绳索递了下去,旁边香儿也跟着搭了把手,只是他那脚踝还有些肿胀,在旁边只能跳来跳去,走起路来也不是那么的利索。
她心里是着急的,昨个一夜也没怎么睡着,毕竟大小姐在地窖里也不知道怎么样,她在柔软的床榻上怎么敢睡着呢。
凤戾是从索上也爬了上来,男子一看凤鸢身上裹着两个人的袍子,特别是凤戾,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什么比较厚实的衣物,只是穿着薄薄夸夸的中衣。
他有些埋怨自己的拍了拍脑门,带着几分难受的神色,不停的唠叨着自己:“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春日夜寒,给你们送两床被子下去呢,净顾着自己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凤戾立马打断了男子的话,毫不在意的顺手取走了凤鸢身上他的外袍,冲着中年男子道:“叔父,你家是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恐怕是连一床多余的被子都拿不出来了,况且又不是腊日寒冬,冻不着我们。”
“您这次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份恩情霄汉呈下了,以后若是叔父,叔母,有什么需要霄汉帮忙的,就尽管和霄汉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凤戾说的非常认真,他穿上外跑以后还抱拳向那周年男子行了一个规整的礼数。
男子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扶住了微微躬下身子的凤戾,一副慌张的神色,“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凤鸢对于这样的凤戾倒是在心里称赞了一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直都是她的口头禅,所以这件事情凤戾做的实在是深得她心,凤鸢也跟在凤戾的后面,从自己的袖口处掏了几锭银两,“虽不知怎么称呼老伯,可是我与凤戾是姐弟,就暂且跟着凤戾称您做叔父,俗话有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何况您这是用一家人的人生安危来换我们的安危,对于我们来讲,您就是救命恩人,什么样的大礼都能瘦的。”此话说罢,凤鸢也微微弓下身子给那中年男子行了一个对,自家长辈才能行的礼数。
她将双手握拳放于腹部,微微曲下膝盖,嘴角含笑,头侧微偏。
从屋内端粥和小菜出来的中年女子看到凤鸢行的这个礼数微微怔了一下,门前的台阶差点把它绊倒了,她以前也是出身名门世家,自然是知道只有世家里的女子对自家长辈才会有如此礼数。
托盘上的粥和小菜被女子这样一磕绊发出了叮咚咚的声音,所有人都将眼神目测与女子身上,按理来说,普通农妇要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举手投足之间一定会有颇多的扭捏,可是女子却表现的异常平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声音也多带质朴。
“刚刚听你们在那说话,有些出了神,这不差点绊的自己一个踉跄。”女子虽然粗布衣衫,而且面容憔悴,颇有老态,却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子站如松,坐如竹的气态,“有什么话等吃完了再说,我们这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可这粗茶淡饭,各位偶尔吃一次也算解解腻了。”
凤鸢总觉得这位叔母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和这位中规中矩的叔父比起来,叔母说的话就不卑不亢,而这位叔父好像从言语行为上都充满了自卑,总觉得自己身份低下,而这位父母就大有不同。
但是凤鸢又看不出来到底是哪点不同。女子收拾桌椅的速度非常快,收拾好了以后她先扶着香儿,想让香儿先做下去,可是相二死活不愿意,最终还是看到了凤鸢那警告的眼神,才乖乖的坐了下去。
把香儿按倒以后,女子赶忙过来拉着凤鸢和青竹坐了下来,桌子很大,上面的东西却不是太多,叔父和凤戾则像一家人一样,并排坐在了侧面,上面都是青州小菜,还有女子早早起来烙好的葱花饼。
虽然东西有些寒酸,可是好在都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平日里我们在府……”凤鸢噎了一下将府这个字咽了下去,立马收到了凤戾从那边杀过来的眼神,改口道:“平日里我们在家中也是一样的。”
“不过叔母的手艺可比我们家中做出来的这些都要好吃呢。”确实,此话凤鸢并没有掺假,明明就是普通烙起来的小饼,这位叔母捞的饼子,就松软弹牙,上面还包裹着葱花的香气,要不是上面的饼子不多,凤鸢高低还要再吃两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