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顾因为过度劳累加上情绪状况导致身体严重不适,在医院住了下去。
他过来原意是告知对方一声,走进去却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穿戴整齐的叶倾顾,并不意外,陆司澜倚靠在门边,说:“我就知道。”
外面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叶倾顾看见陆司澜,虚弱一笑:“走吧。”
陆司澜走到她身边,把臂弯给她,等叶倾顾攀附上去,随后出了医院。
“到现场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小睡一会。”陆司澜用手抵着车顶,扶着叶倾顾先让她进去坐好。
叶倾顾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来往的人形形色色,她的大脑空成一片,半天都没串成一条线。
车子开动了又慢慢停了下来,旁边围了很多人,都在抹着眼睛掉眼泪,可叶倾顾的眼睛干涸了,怎么流都流不出来。
葬礼红白掺半,厅堂的正中央是一口巨大的棺材,脉络花纹都极其艳丽,梅姑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陆司澜想扶着叶倾顾,她摇摇头拒绝了,坚持要自己一个人走到厅堂里。
厅堂正中央跪着几个人,身着正式的黑色西装和黑色洋装,与这里格格不入。她大概猜到了,这是梅姑在英国的家人。
听见动静那些人回过头来,眼睛里都带着血丝。一位和叶倾顾差不多的男人首先站了起来,面对她,嘴唇哆哆嗦嗦了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眼。
“……我很抱歉。”
叶倾顾首先开了口,她垂着眉眼继续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梅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妈她死了!”旁边一个女生站起来愤恨地抹了一把泪水,气冲冲地朝着叶倾顾吼。
“我们放着母亲一个人去英国,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梅姑的儿子低低地叫了一声女生的名字。
那个女生闻言愣了一下,眼泪又一串一串地往下掉,悲痛地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你就是叶倾顾?母亲经常写信过来提起过你,按照辈分来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妹妹。”梅姑的儿子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停在了嘴边达不到眼里。
叶倾顾知道他想缓和一下悲伤的气氛,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像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又有要哭的迹象。
她几乎把这上半辈子的眼泪都在这几天掉完了。
“我很抱歉。”叶倾顾嗫嚅道,“没有及时通知你们,当时在医院我就该告诉你们……我以为梅姑会醒过来……”
“这不是你的错。”
叶倾顾猛然地握住了男人的双手,眼里闪着坚定和冷然,“我向你们发誓,伤害梅姑的凶手,我迟早有一天就揪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最终两人也只是点头,完全不相信叶倾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真的找出真凶。
陆司澜握住叶倾顾的手,温暖直袭心间,只见他轻声道:“会找到的。”
叶倾顾再也忍不住扑在陆司澜怀中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