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子这儿连放菜品的小盘小蝶都很别致,每个菜都有个文艺的名字,名字的不同上面点缀的花也不同。酒也是这儿独有的,长管玻璃杯里各种颜色摆在酒柱的周围,再搭配着店里的环境,让人赏心悦目。
等央子一离开,旦磊就忍不住问:“这格调,如何?”
肖君竹拿筷子心不在焉地在那盘小碟子里面拨弄了下,说:“耍花腔,填不饱肚子。”
“来吃的就是格调,要填饱肚子,路边三两面就搞定。”
“菜是吃的又不是看的,弄得再是花枝招展,最后不还得要吃到肚子里。”肖君竹本就对吃的不那么敏感,还是在顾茉莉的**下,才知道吃有那么多的讲究。之前出差加班忙得要死,每顿饭都恨不得能有根管子直接插到胃里,哪有那么多闲情雅致坐在这样的地方来品这样的菜肴。反正旦磊也不是外人,肖君竹道出:“这一桌子菜,肯定不够咱俩下酒。”
“人这儿是用氛围下酒。”
“吃不饱吃不饱!手机给我,我问问向程过去没有。”肖君竹心里始终惦记着顾茉莉。菜上来他就想起顾茉莉做的菜,虽不精致但就是好吃,剩下那点儿汁水他都能泡半碗饭。
旦磊把他手机往回一收:“跟我说句实话,我就把手机给你。”
“什么实话?”
“你对丫头是不是有意思?”
“瞎说什么呢?”肖君竹听到这话就急了,像是自己都不敢面对的心事被他人戳中。
“没有那你操什么心,向程也是同事,他难道办不好这事?”
旦磊虽说是想要劝着肖君竹把心放开重新去接受其他人,可他自认绝对不是接受顾茉莉那样都不懂的人。这些年他见的女人太多,那种涉世不深的女孩在他看来,最是不懂善解人意也最是作。谈谈不走心的恋爱还行,要真的走心,作起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肖君竹被旦磊的问话给吓到,再不敢执意要打电话问顾茉莉情况,一边夹着那好看却不合胃口的小菜,一边跟旦磊频频举杯。
“磊子,央子跟你是?”
“你瞧着如何?”
“说不出来。”
“人是漂亮的没话说对吧?气质也是有那么好,懂得人间冷暖,懂得享受生活,完美的,对不?”
“觉得像飘天上的仙女,没落地上来,不过你倒可能就喜欢这样的。”
“我呸!那可是给你物色好的,在今天来之前,她对你已经充分了解并且感兴趣,才找了这么个机会来见面的。”
肖君竹突兀地抬起头,冲旦磊长时间翻着白眼:“你什么时侯给变了性?”
“嗯?”
“变成我妈的闺蜜了?还是你在真闲得没事了?”
旦磊**着嘴角,说:“上次你说我是自甘堕落。得,我现在承认,我是有点寻欢作乐的意思。可我是个男人,这并没有什么可指责的。每个人我都是又出钱又出情,只是很快就腻了而已,这不能怪我的是吧?倒是你,难不成真准备出家当和尚?”
“我心里,她还是活着的。”
“呸你一脸!”旦磊端起酒杯就想要给肖君竹泼过去,到半空中又停下来端回来自己给喝掉:“你算算我们毕业多少年了?你算算佳芯跟我认识多少年了?再算算她跟你父母住一起多少年了?谁跟她的感情又比你少了多少?”
肖君竹铁青着脸闷不吭声,独自一杯接着一杯端起面前五颜六色的彩虹酒,也不再跟旦磊干杯也不回答问题。
“佳芯的意外,谁都接受不了。除了你,最接受不了的人是谁?是我!当年你答应得好好的,会好好照顾陪她一生。结果呢?你爸妈催过你几次结婚?佳芯又含沙射影地跟你说过几次?你是怎么做的?”
“我是想把未来都铺垫好......”
“铺垫好?是,你倒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房有了车也有了,拿了注册评了高级当上总工。到最后呢?你为她铺垫的那个人呢?人呢?她人在哪儿?你铺垫好的这些,都他妈给谁享受了?”
“磊子,我......”
“你总是以为你能安排好所有,你能安排老天吗?你能阻止意外的发生吗?你去问问打麻将的那些人,他门打麻将是不是一个人就能把牌给打胡?”旦磊越是越激动,激动到忍不住扔了手里刚喝完的空酒杯。
酒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央子以为他们是在打架,匆匆跑进来:“怎么了?”
“央子没事。”磊子挥挥手又接着说:“算我求你,麻烦你把心打开好好看看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她叫央子,跟你爸妈早就认识的,你不在家的日子,去照顾你爸妈最多的人是她。”
在某个瞬间,肖君竹确实被旦磊的话给撼动到。
他以为何佳芯的离开,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从没去思考过父母和旦磊的痛苦。他觉得这些年,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是他很自私。
只是不管旦磊如何咆哮让他多看看央子,他的心还是无法从何佳芯的身上脱离出来。等旦磊把心中压抑已久的话说完,肖君竹在烟雾缭绕之下,颓废的说:“别说了,走吧。”
“老肖......”旦磊红着眼眶盯着肖君竹。
“走!”肖君竹呵斥着起身,强行抢过旦磊的手机往外走。在门口遇见准备进来的央子,面无表情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沉沉地道了声:“谢谢你。”
看到肖君竹这样异常的神态,旦磊不敢再多说,跟央子匆匆打了个招呼随着往外。两人各怀心事地往车走去,旦磊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准备开车。
央子匆匆跑出来,拦下:“你们喝了酒,我来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