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朋友,”盛若绾尴尬地笑了笑,为自己为数不多的主动而感到后悔,
“我觉得我们还是做这种朋友比较合适。”
颈侧昨天周财辉留下的恶心触感仿佛又涌了上来,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是如此肮脏。
“傅修寒,我……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
盛若绾眼眶热起来,为了不让傅修寒看见,她埋下头。
可傅修寒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面的不对劲。
他幡然惊醒,
什么主动,什么重蹈覆辙,都不重要了。
他应该在意的,是盛若绾本身,而非其他什么较量:
“若绾,我没有……”
傅修寒扶着盛若绾的肩膀,想让她抬起头来看自己,想解释自己不是得寸进尺,想告诉她他爱她,不是小打小闹的喜欢,
但盛若绾甩开了傅修寒,提高声音打断了他:
“我说!我不舒服!要先回家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盛若绾奔进人群、融入人群,直到傅修寒焦急的声音再也不能听到。
盛若绾,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
“姐,你……”
家门打开,盛若凡看见自家姐姐一脸惫倦地走进来,“你不是和修寒哥出去了,今天不顺利吗?”
盛若绾勉强朝妹妹扬起一个笑,“没事,若凡,我只是累了,要休息。”
她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路过在盛爷爷怀中的盛宇曦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有过一个夭折的孩子。
如果他还活着,会和盛宇曦一般大吗?
是不是也会笑着“咿咿呀呀”应和她,即使听不懂她的话?
是不是也在深夜时候翻动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像一株小苍耳一样牢牢抱住她?
是不是……
是不是……
一切都仅限于假设,因为那个孩子死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产前抑郁不振的状态,医生明明叮嘱过这样对胎儿不利。
也或许是因为她有过几天滴水未进的状态,她明明知道这样会让孩子和自己一起挨饿。
无可避免的,盛若绾想到了傅修寒。
想到傅修寒一开始遇见自己的样子,想到他们曾经的故事,想到了他凝视着自己时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
头倏忽痛了起来。
这比过去很多次都要剧烈。
再也不会好了,
盛若绾有这样的感觉。
她拉上窗帘,看着光在眼前一点点消失。
她的思绪太混乱了,傅修寒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呢?
是笑,是吻痕,是失落时候拉起自己的双手,是想到他后,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个认知让盛若绾一整晚都没睡好。
“糟糕透顶。”
看着镜子里吸血鬼一样的自己,盛若绾勉强扯了扯嘴角,却让镜中的人更加阴沉得可怕,
好像披头散发的水鬼。
“再也不会好了。”
她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想到。
医生曾经叮嘱过盛爷爷,等盛若绾再次从自己编织的假象中醒来,要么认清并接受现实,要么彻底精神失常。
盛若绾明显是前者。
她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忆傅修寒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