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做了个“停”的手势,脸上笑意不减:
“怕什么,皇上能随意听信两个奴才的话?更何况...。。”
到时候盛若绾的脸就毁了,皇帝不厌弃就算不错了,还会为丑八怪出头?
更何况,她爹爹可是朝廷的正二品大官员,
有安家在身后给她撑腰,她有什么好怕的?
想毕,安嫔有恃无恐朝下人挥手,“掌嘴!”
相较于两个婢女的惊慌,盛若绾就显得坦然了许多,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春晓和春风的手,坦然迎接接下来的惩罚。
一时间,庭院内只剩下清脆的耳光声,
盛若绾脸上的伤口越来越明显,安嫔就越是笑得畅快,
直到看见人倒下,她才尽兴地拍拍手,将带来的糕点扔到地上用脚碾碎:
“剩下这二十巴掌,本宫便不同你们计较了,”
“告诉这贱婢,之后好好学学规矩,否则......”
剩下的话,安嫔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厢房内,春风和春晓架着盛若绾到榻上躺下,
那原本光滑洁白的脸,此刻渗着血,伤口触目惊心。
春晓看得着急,叮嘱春风:“我去太医署请太医,你看着小主,别再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就脚下生风地往太医署跑。
只是人到了太医署,却被门童拒之门外:
“姑娘,请回吧,上面吩咐了,不得给盛更衣用药。”
春晓咬碎了一口银牙:“公公,麻烦通融通融,我家小主再不用药会死的。”
门童只是斜了她一眼:
“姑娘,死在那位手下的小主,姑娘不会不知道吧?要怪啊,就只能怪你家小主不识抬举,惹恼了那位娘娘。”
的确,早在进宫之前就听说张扬跋扈的安嫔,比妃位最高的周贵妃更为恐怖。
死在她手底下的新人秀女不在其处,可依旧稳稳的坐着嫔妃位。
“这样,我给你个建议,”
看春晓实在是焦急,门童压低了声音,
“你啊,去求求那位娘娘,说不定娘娘心善,就放过你们这一回了。”
安嫔刚刚才在盛若绾身上发泄完,现在再上门,完全就是去找死。
这门童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宫里头这些人啊,落井下石,看热闹不嫌事大。
春晓思来想去,打算折过去找贵妃,
却没成想安嫔安插了人手在路上等着她,还没过去就挨了一通打
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并且在回去的路上似乎中午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各个宫的宫女见到春晓都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回到厢房内,看着昏迷不醒的盛若绾,春晓只能干着急,
先和春风用帕子沾了水,将盛若绾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仔细一看,血污掩盖下的皮肤果然已经开始溃烂了,这伤口不用药势必会发脓。
原本春晓一开始还打算等着盛若绾醒来,再一起商量解决的方法,只是没过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的惊吓太过**,是因为溃烂的伤口,床榻上的人居然开始发起了高烧来。
春晓估算了一下时辰,现在皇帝大概已经下朝了,后宫的人除了贵妃之外,位分最高的便是安嫔了。
现在就算是跑去找其他人,他们也未必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更衣而得罪嫔妃。
那么求皇上,就是剩下的唯一选择了。
说干就干,春晓提起裙子,马不停蹄的往皇帝书房跑。
“王公公,我家小主有病在身,奴婢来恳请皇上赐药。”
王德全也算是个人精,一听这话,便知道是惹了安嫔了。
他搜索了一下先前盛若绾侍寝之后的待遇,倒是看不出个什么,更何况盛若绾现在是宫中位分最低的。
现今里头的皇上正为南方的水灾发火,现在进去可是要触霉头的。
于是他含糊地笑了笑,
“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现今皇上有政事要忙,”
“你家小主的事,难不成比一城百姓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春晓要来找人自然是有备而来的,连忙从腰中掏出早上赏赐下来的两个金镯子,
如今自家主子昏迷做不得主,春晓只能善作主张将这个拿来贿赂了。
“王公公,奴婢知道你人好,还恳请您通融通融。”
王德全还不至于为了两个镯子连命都不要了,笑了笑,便将镯子推拒会去,
“姑娘,这礼物太重,我不敢收,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狡兔死,走狗烹。
宫里死人的事还算少吗?这个春晓也太看不清形势了。
王德全看着春晓落魄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有的人啊,就是没有那个做娘娘的命。”
***
现在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新站的小主,便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春晓和春风都有些不忍心。
用凉毛蘸了毛巾擦拭身体,再用厚厚的被子裹着捂汗,两人忙活了两个时辰,把所有退烧的法子都用了一遍,盛若绾的状况总算是有所好转。
两人顿时捂着胸口大喊“佛祖保佑”。
这倒不是她们的法子真的见效这么快,只是盛若绾用了药膏之后的一些正常反应退去了。
盛若绾醒来后先是说了些贴心话,将两位不是自己的宫女拉拢过来,随后又借口说自己懂药,将几样寻常能寻到的食材弄成糊,敷在了自己脸上。
到了晚饭过后,她撕下脸上的薄膜,让春风春晓定睛一看,顿时都惊讶起来:
“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竟觉得小主的脸比受伤之前更加艳丽白皙了。”
春晓说着,忍不住摸了她的脸一把,
“多亏了小主的底子好,我还以为这样的疤……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盛若绾笑了笑,没有接话,将药膏也分了一点给春晓擦身上的伤,
随后让她们给自己找了一块蒙面的帕子来。
春晓不解地看着盛若绾将自己的脸蒙上,“小主有这么好的优势,为什么不露出来呢?”
盛若绾笑着摆摆手:“等着唱一出好戏。”
春晓不理解:“好戏?”
“是啊,”盛若绾点点头,“明天就能看到了,不急。”
根据系统提示的消息,明天是朝中休沐,傅修寒会在请安的时候来看贵妃,到时候……
第二天一早,盛若绾蒙着面去请安,果然一入场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主位上坐着的周贵妃点了她的名:
“盛更衣怎么遮着脸,可是脸上受了什么伤?”
不等盛若绾回答,安嫔的声音就横插了进来:
“姐姐这话问的,自然是脸丑的见不得人了才遮起来,你说是吧,盛更衣?”
盛若绾适时的装作被吓到,抖了两下,声音如细蚊般响起:
“回归妃娘娘,奴婢只是昨夜天太黑,在路上摔了脸。”
明明都已经是做主子的人了,却还是自称奴婢,
周贵妃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
“盛更衣,既然入了宫便不必再自称奴婢,你这规矩是谁教的?”
“回贵妃娘娘,是昨日安嫔娘娘……”
春晓原本想替盛若绾出头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嫔冷笑着“哼”了一声打断:
“盛更衣,看来你还是没学会什么叫规矩,不如今天下来,本宫再多教教你?”
眼看着安嫔这作态,再回过头来看盛若绾这边无法掩饰的恐惧,
再回想起这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像她们这种没权没势没身份的,就只能靠一张脸来争宠。
安嫔直接将人家的脸毁了,不可谓是不狠毒。
贵妃的眼睛眯了眯,
这安嫔向来在后宫中飞扬跋扈,她有意借着盛若绾这事来敲打她,
于是没有理会安嫔的警告,而是放缓了声音:
“盛更衣,如今在这宫里本宫还做得了主,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管说,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
安嫔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声音里带着威胁的狠意:
“是啊,盛更衣,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要和周姐姐说出来,不然光念本宫一个名字,又支支吾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怎么欺负你了。”
安嫔几次越过自己和盛若绾对话,就算是贵妃再好的脾气。
现在也有火了:
“安嫔,本宫现在在问盛更衣。”
“求娘娘给我家小主做主,”
春晓终于绷不住,大声哭喊了出来,
“安嫔娘娘昨日带着人来说是给小主教规矩,却掌掴了小主四十多耳光……”
话还说完,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院子侧面传了出来,
“昨日发生的事情,为何没人来报?”
亭子里的众人寻声望去,时间不远处的花丛中,俊美的帝王阴沉着脸,不知已经在那里站着旁听了多久。
顿时,屋内的人跪作一片。
“都起来吧。”
傅修寒先上前将贵妃扶起,随后才缓缓走到盛若绾面前,盯着她示意给自己一个答案。
“回皇上,主子昨天高烧不退,奴婢曾来殿里找过皇上,不过王公公说皇上有事物要忙,奴婢便回去了。”
“太医院呢?”
“太医院门童告诉奴婢,有人吩咐不能为小主看病,所以只能……”
每条路都被断了,也难怪她们会求诉无门。
傅修寒皱了皱眉,将目光放到盛若绾身上。
娇柔的美人将整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秀丽水灵的大眼睛,惹人怜惜。
只是眼睛一看到他就躲闪开了,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似乎昨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露出的一截洁白细腻的脖颈,依旧可以看到他前天晚上留下的红痕,皮肤娇嫩的过分。
他轻轻将手指放在露出的那些皮肤上,随后心头一热,上前一步将人横打抱起。
“将太医院的人叫过来,”
他抱着盛若绾走了一步,随后又停下来,厉声宣布:“安嫔善妒,禁足一月,抄佛经反省自身。”
这种惩罚听起来不痛不痒,但安嫔依旧不满意。
但没想到傅修寒居然真的会回一个灾星,而降罪于她。
现在倒是好了,自己弄这么一出,居然是给那个灾星做了嫁衣。
曾经的皇上哪里这样当众下过她的面子?
“皇上!”安嫔捏着手帕的手一紧,“臣妾冤枉呀!”
傅修寒看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