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评论陈眠早就知道，不同于沈域只能在手机里看到，陈眠是在学校听别人议论过，流言蜚语从来不避人，女生厕所隔间更是能听到所有只有某某某得知的秘密。
——陈眠攀高枝啊。
——陈眠心机好深啊。
——男生一点都没有鉴别能力，陈眠这种看着小白花，其实不就是个“绿茶”吗？
这样直接的，陈眠听到过更多。
“陈眠。”
他叫她的名字。
他笑得歪了下头，诱导般同她说。
“是不是不开心？”
陈眠看向他的眼睛，问他，“要是不开心呢？”
“那就让他们闭嘴。”
一侧摆放的木质架子抽屉拉开，被塑料膜包装的不同颜色沐浴球就摆在那儿，随着**的动作朝沈域手边滚。
“选一下，草莓、樱花，还是桃子。”
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味道，甜甜腻腻的，没拆开都一股甜香。
沈域本来觉得陈眠这种性格不太像是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但看她眼睛往桃子的粉色沐浴球上多停留了会儿。
就知道答案了。
陈眠也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他拿着那颗粉色小球往里丢，看见它在温水里迅速溶解，一片粉色海洋立马浮现在眼帘，桃子味道迅速蔓延开来，沈域下意识往后退了下，扯了椅子往后，人从浴缸边缘撤了下来。
指着浴缸，问陈眠，“好看吗。”
沈域这儿没什么固定话题，上一句还是学校流言、下一句就是沐浴球。
他们之所以这会儿在浴室看浴缸里的沐浴球，也是沈域在从学校回来的路上神秘兮兮地对她说给她看个好看的。
那时候陈眠也是没想到，沈域所说的好看的，就是这个。
沈域指着满浴缸粉色的水对陈眠说，“北美洲的哈勃岛有片粉色沙滩，那里很漂亮。”
陈眠被浓烈的桃子香熏得用袖子捂住鼻子，声音闷在袖子里，有些瓮瓮地问他，“所以你就用浴球还原给我看？”
沈域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不然？”他看她一眼，有些无辜地对她说，“我又不能现在带你去看，马上不就要高考了吗？”
“……”
重点是现在不能去哈勃岛看粉色沙滩吗？
重点应该是怎么忽然想到要还原粉色沙滩吗？
陈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有些敷衍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光是声谢谢就完了？”沈域坐在浴缸边，拨弄着那一池香味浓重的水，闲聊般对陈眠说，“你要是能好好答应我一句陪我过生日，比一万句谢谢都重要。”
陈眠没有说话，她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他好或是不好，也是和沈域反复提及有关，他过于在乎便显得答应给他过生日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肯定，就像承认了什么似的。
沈域再次问她，“生日陪我吗？”
陈眠抬眸，看见沈域的五官在雾气下显得柔和，他领口的钮扣解开了几颗，露出的那片肌肤白皙，边沿却隐隐泛着红，似有什么印记停在那儿。
平日几乎为零的窥探欲在这个时刻到达顶峰。
或许是此刻的沈域显得温顺无害。
又或许是他反复地询问、过于郑重的语气让空气里平添了些暧昧气氛。
陈眠竟然伸出手，刚抓住他衬衫领口，手腕就被人握住。
沈域睁开了眼，看向她，“耍流氓？”
“那里有东西是吗？”陈眠问他。
“那你陪我过生日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嗯，看你回答决定要不要给你看。”
“那我不看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沈域对她说，“陈眠，你就是故意的。”
这个时刻。
陈眠忽然想起在厕所听见的话。
——沈域总不能是真的喜欢陈眠吧？玩玩而已的吧，差距也太大了，就算现在不分，以后也迟早会分。
沈域总不能是真的喜欢陈眠吧？
这个问句在少年无奈的语气中得到了肯定答案。
陈眠觉得，沈域好像是真的在喜欢她。
喜欢这两个字很奇妙。
陈宋喜欢过阮艳梅，也喜欢过宋艾。
但还是抵不过对赌博喝酒的喜欢。
这东西也分个主次之分，靠在后头的总会为了前面的让步。
那么，沈域呢？
她伸手想要去拉开沈域的领口。
却被沈域给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