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垂眸，“我见识过人世间太多的恶，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所以，即便你是带有目的的讨好接近，曲意逢迎，我也相信了。”
他紧紧攥住沈宝珠的手臂，直视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既然你执意闯入这片泥沼，主动招惹我，就没有回头的路可选。”
“陆珩，你什么意思！”
男女力量悬殊，沈宝珠压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她气的怎么也掰不开陆珩的大掌。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不喜欢任何人围绕在你身边，不管是沈墨还是楚晟……亦或者是秦骊珠。”
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沈宝珠茫然无措的瞪大眼眸，事情的发展怎会如此？
怎么从守岁变成了惊悚的单方面宣告主权？
沈宝珠蹙着眉，慢慢道：“陆珩，我又不是一件物品，更何况，我对你……”
“你真拿我当兄长看？”陆珩嗤笑，容不得她闪躲，“沈家几位公子乃至秦家秦缙，你都没有这么上心，我失踪这一年多，你费尽苦心寻找，亲自去义庄确认尸首，即便我戴着面具，你也能认出我。”
“沈宝珠，你扪心自问，当真是对我毫无情意？”
“我不知道。”
沈宝珠双手抱着头，唇瓣失了血色，不知是被风吹的冻的，还是旁的原因。
“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一开始是把你当兄长看待，希望你既往不咎，我们修缮关系。今后你发达了，也能罩着我，可以护住沈家，化解你心里的仇恨。”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年多前，我虽然猜到你向来足智多谋，那被野兽啃食到白骨森森的尸首一定不是你，可我真情实意的难过，为你担惊受怕。甚至我爹他也十分内疚，你要逃离沈家，就此离开，想要割断与沈家的一切，为什么又要再次与我相认呢？”
陆珩对上她质问的眼神，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热情退却之后，他发觉自己错在太激进。
“那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只要我一日还是沈四少爷的身份，就无法正大光明的**我的心意。沈侯爷夫妻不会接受我，我也无法向大夫人阐明我的真实身份，更怕你背负上子虚乌有的骂名。”
他原本是心里有气的，但看到沈宝珠眼尾泛红，眼眶含泪的模样，气都消了，反而手足无措。
他本就不擅长哄姑娘，又不会说花言巧语。
如今只能干着急。
“好你个陆珩，藏的可真够深的。”沈宝珠瓮声瓮气骂了一句，“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你不要同我说太多，我也听不进。”
陆珩攥紧手心，黑黢黢的眼眸里盛满小心翼翼，“那你还生气？”
沈宝珠气鼓鼓，此时此刻，她不太想看到这人，即便他看起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仿佛是自己欺负了他一般。
沈宝珠哼了声。
陆珩又道：“你从前总是同我说，不要把事情都闷在心里，要找个人倾诉。也问过我有没有什么期盼，说人活着得有盼头，如今我都告诉你，你生气了？”
沈宝珠道：“对，生气。”
陆珩默了默，“那你何时才会气消？”
“这可说不准，”沈宝珠十分诚实，“短则几天，长则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