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可未曾这般知礼数。”
听着陆珩含着讥讽的语气,沈宝珠轻轻地咬着下唇瓣,感到一丝窘迫与心虚。
她本以为自己撒谎的水平已是炉火纯青,然而她的故作镇定,风轻云淡,在陆珩的三言两语下,通通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
陆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过来。”
沈宝珠不解其意,怔愣片刻,还是又走近了几步,“有何事?”
“我会找寻合适的机会离开沈家,在此之前,你无需避我如蛇蝎。”陆珩冷笑着说,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语气里那抹愠怒与失落,“还是说,你曾经别有用心的接近,讨好,都是在做戏?”
他说着,眸光高深莫测的盯着沈宝珠看,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一圈,“罢了,这个答案也都无关紧要了……眼下还提这个作甚?”
面对陆珩锐利的带有审视的目光,沈宝珠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意乱,她承认,自一开始她的确是抱有目的接近陆珩。
即便时至今日,她心底还是会畏惧陆珩,忘不了初遇时他提着还滴血的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那种死亡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不……我承认,我是因在普陀山被你提剑的模样……吓到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你对我的恨意这么深,即便那次是我侥幸误伤了你,逃过一劫。”沈宝珠小声说:“回沈府的这一路上,我想了许多。”
“到底是我有错在先,倘若当初我不曾动辄对你打骂,欺辱,你何必对我怀恨在心?”
“后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弥补,就当是在将功赎罪,哪怕你不原谅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也是情有可原。”
“不论如何,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至于四哥哥说的躲避,我确实眼下不知如何面对你。”沈宝珠语速飞快,生怕停顿下来,便不知如何接后面的话,甚至她头脑都是晕乎乎的,“四哥哥,我又能这样叫你一声四哥哥多久呢?”
陆珩瞳孔放大,如同一只受了刺激炸毛的野猫,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宝珠看,突的从嗓眼溢出闷闷的冷笑声。
原来,从始至终是将他当做兄长。
可在她心里,他陆珩与沈明暻,沈明铮等有何不同?
“够了……”是他自在自取其辱。
沈宝珠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试图去问,然而陆珩脸色实在阴沉的骇人。
她下意识的想要退缩,可又不知哪来的勇气。
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既然肯对我说那些话,足以证明,你是相信我的。”
“我也反思了自己,不应当因为这些事,想要躲避,疏离你。”
“四哥哥,对不住了。”少女真心实意的道歉。
陆珩冷笑,“是吗?”
沈宝珠认真道:“真,比黄金还真。虽说四哥哥未必相信我的话,但这事的确是我不厚道。你肯向我透露心声,即便是我疏离你,你却肯放下身段主动找我,我其实是……”开心的呀。
只不过她羞于表达而已。
毕竟陆珩都肯主动找她,难不成她还继续端着架子?本身这件事她也是知情人,若是陆珩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只怕是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其实论演技,她也不差。
她以为自己的演技破洞百出,殊不知糊弄陆珩还是绰绰有余。
她记得一句话男人有时也是需要哄哄的。
也不知这句话对陆珩是否也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