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在太医院一直等到了天黑,太医们陆续下值也没见萧景辰回来。
苏菡在医正厅里急得坐立不安。想到隆安帝的喜怒无常,以及刻薄寡恩,她就十分担心萧景辰会不会一句话没说好,就被隆安帝给杀了。虽然理智告诉她,隆安帝还顾虑着襄王的余党,而萧景辰也不是那种不懂得自保的人。可担忧就像空气,无处不在。
“兹……”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苏菡忽然一喜,一句:“阿辰”还未唤出口,就看请进来的乃是贴身丫鬟朵儿。
朵儿端了饭菜,在桌上摆好,“郡主,奴婢从御膳房那里给您弄了汤羹和点心,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苏菡哪里有心情吃,挥了挥手:“端下去你和花儿吃了吧,我不饿,等阿辰出来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吃。”
朵儿道:“那放小厨房里给您温着,若是您饿了,也好随时能吃上。”
苏菡想着,或许萧景辰回来也会想吃,便点点头,继续焦急地等待着。
如此,一直等到了子时萧景辰方才在京都卫的簇拥下回来。
苏菡一见萧景辰,心头那颗压了大半天的石头方才落地,也不管周围还有不少卫兵在就扑进了萧景辰的怀里。
萧景辰拍着她的背,问道:“等急了吧?晚饭可吃了?”
朵儿在旁边道:“郡主担心您,坐立难安。饭也不肯吃,非说要等郡马您回来了一道用饭。”
苏菡瞪了朵儿一眼,不叫她继续呱噪下去。只道:“我近来减肥,晚饭一向用得少,并非朵儿说得那样夸张。”
她自认是独立的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居然表现得像话本里爱爱情至上的女儿家了。
萧景辰笑了笑,倒是没拆穿她,只执了他的手道:“走,我们回家!”
马车行驶在夜色下,京都卫簇拥在前后,神情肃穆。
而车厢内,苏菡依偎在萧景辰的怀里,在隔音极好的车里问:“你怎去了这么久?他可有为难你?”
萧景辰笑了笑:“为难自然是有一些的,但不过就是言语上的试探罢了。他一贯喜欢如此。后来,他忽然又说太久没有人陪他用膳了,让我陪他吃饭。席间又聊了些过往的事情,彷佛和过往我没有削爵之前的状态一样。用完了晚膳,他又让我陪他下棋……”
萧景辰的棋艺不错,隆安帝却是个臭棋篓子。偏偏,他又格外喜欢下棋。以前他若是找人下棋,旁人摄于帝王的威严,都是故意相让。唯独萧景辰,每次和隆安帝下棋时候,都毫不客气地杀他个片甲不留。今晚也是一样。
杀到最后,隆安帝把棋子往棋盘上一丢:“不下了,不下了!接连输了三局,忒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