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来的资料上,她自幼父母双亡,是舅舅抚养长大,倒是跟自己差不多,只是看她这个样子,她舅舅对她肯定不好,这一点,是比自己差远了。
洗了手过来,他挨着她坐,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猛的僵直身体,许佐叹口气,声音柔和温暖,“你不用害怕,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手给我。”
姚欣可慢慢把手抬起来,交到许佐手上。
许佐一手握了她的手,单手拧开消毒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伤口必须消毒的。”
姚欣可最怕的就是这个,本能的把手往后缩,却被许佐牢牢握住动弹不得,伤口一凉,消毒水已经浇了下去,因为含有酒精成分,疼痛简直深入骨髓。
她脸色顿时就变了,忍不住就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靠在许佐肩头,嘴里不停的咝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意识到这一点,许佐气息都有些不稳,心跳同时加速。
极力稳住心神,他打开一瓶药粉,洒在她伤口上,动作轻柔至极,声音也轻柔至极,“这个药粉不痛吧?”
姚欣可微微摇头,接着醒悟过来,急忙回答,“不痛的。”
许佐满意的笑了笑,他面部线条极其冷峻,忽然笑起来,就像连绵大雪阴冷至极的寒冬忽然出了太阳一般,带给人无尽的暖意。
洒好了药粉,因为伤口主要是在手背,也就不用怎么包扎,贴了两个创可贴,许佐动作很轻很慢,怕弄疼了她,也是因为不想放开她的手。
“这几天你什么都别做,这样吧,我请个住家佣人回来照顾你。”
姚欣可记得他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从前就是这样,家里只有钟点工,偶尔在家里吃饭,都是打电话让许家旗下的酒店做好了送过来。
“不用了,你既然不喜欢,也不用为我破例,简单的家事我都可以做,做饭的话,我小心点也可以。”她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受过伤,比这严重的都有,舅母可没有那么好心让她休息,早就习惯了。
许佐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接着他眉头一挑,眼眸中笑意加深,“你连这个都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他心中充满了无数的喜悦,她刻意打听自己的事,除了在乎自己,还能说明什么?
“没谁,我猜的。”姚欣可暗恨自己说漏嘴,急忙弥补,“你这样有钱,家里肯定请得起佣人,既然不请,自然是不喜欢。”
“我去做饭吧。”姚欣可挣脱了许佐握着自己的手,逃一般去了厨房,她怕再跟他待下去,自己又会说漏嘴。
柔滑小手骤然从自己手里挣脱,许佐心里一阵怅然。
他跟着她去了厨房,一如既往的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她。
这间别墅是金檀苑地段最好的一栋,每一个房间都朝阳,如今正是夕阳西下,阳光透过厨房明亮的落地长窗洒进来,柔柔的照在她身上,无限美好。
姚欣可身形纤细,腰肢更是不盈一握,许佐的心莫名变得有些沉重,好像这样的美好,他根本留不住。
“我来帮你。”越是留不住,他越是要留下,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畏难退缩。
姚欣可下意识的躲了躲,“不用,你又没做过这些,我来就好了,我都做惯了的。”
许佐从她手里拿过菜,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我可以学,人又不是生下来什么都会的,你教我,好不好?”
大约许佐这种人,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就算是从来没接触过的事情,第一次做也似模似样,洗过了菜拿起刀就开始切,通常第一次下厨的人都会显得十分笨拙,他却不会。
姚欣可怔了怔,似乎有点被吓住了,接着,她心底弥漫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眼睛又变得潮湿了。
“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经常一起在厨房里做饭,我妈妈常说,看一个家庭是不是幸福,就要看厨房,一个没有烟火气息的家,是不会幸福的。”
许佐切菜的手顿了顿,须臾,他转头看她,“我们现在,算不算是一个有烟火气息的家?”
姚欣可心里一跳,急忙低下头,过了一会才惊慌失措的说:“你切好了,我来炒菜吧。”
许佐也没有强求,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两人沉默着,却配合得无比默契,一个洗菜切菜,一个炒,一会儿工夫就做了三道菜,姚欣可顺手煮了一把面条。
两人沉默吃饭,没人再提及离婚的事,好像都忘记了。
吃过了饭,因为惦记着要跟法国的公司召开视频会议,许佐没有再跟姚欣可说话,而是去了书房,他工作起来是极专注认真的,几乎可以忘记一切。
等到会议结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站起来打开书房的门,一眼看见姚欣可坐在楼下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