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划破了墨西哥阴霾的夜空。
火光冲天。
医院里,一楼到六楼的玻璃都被震裂了。
保镖们立刻警惕起来,眼神对视后,
纷纷掏枪上膛,队伍一分为二,枪口分别对准了走廊两边的出入口。
“轰隆——!砰——!”
又一颗定时炸弹爆炸!
这下龟裂的玻璃全部破碎!
“一半人跟我下楼查看,一半人留下看守!”
保镖队长厉声吩咐。
调走了一半的人随他下楼主动出击,再坐以待毙下去,恐怕会炸到顶楼来。
保镖走了一半后,阎羡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悄悄掏出了怀表,配上走廊角落里无色无味的迷幻香,很快就催眠了剩下的保镖。
“穆弘琛!醒醒!赶紧走!”
进入病房,阎羡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虚弱至极的穆弘琛,看清阎羡的面容后,目露诧异。
穆弘琛清楚阎羡从未真正顺服过他,一直假仁假义,阴奉阳违,怎么会涉险冒死来救他?
“走不走!?你还想不想报仇了!?”
看穆弘琛狐疑地盯着他看,阎羡气极训斥。
报仇二字,似是召唤心魔的符咒,让穆弘琛失神颓然的双眼,倏地充血猩红,头脑被仇恨占据。
“走!报仇!”
穆弘琛狠咬着后槽牙,满嘴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蓄力强撑着受伤虚弱的身躯,趁着爆炸混乱,随着阎羡一起逃离了墨西哥医院。
……
与此同时,A市凌晨四点二十分。
傅谨默接到了墨西哥手下的汇报电话——穆弘琛被人救走了!
傅谨默还没来得及迁怒问责手下,就听到敲门声响。
“叩叩——”
轻轻的两下敲门声。
紧接着,便听到易知非温润如水的声音。
“出来聊两句,别惊醒星儿。”
傅谨默只能暂时挂断电话,轻手轻脚的下床。
客厅里,一身锦缎白袍的易知非,坐在沙发上泡茶,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皆是清雅矜贵。
见傅谨默脸色不好,眉头紧蹙,易知非也不卖关子。
“穆弘琛跑不了。”
傅谨默眸光倏沉。“师伯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
易知非勾唇,神秘一笑,倒了杯茶给傅谨默。
他“女婿”是聪明人,无需说破。
“谨默,”
“……”
“对了,你帮我联系一下酸菜那小子,让他明日来见我。”
……
早上九点,南星和傅谨默各怀心事,准时到达了心理学研究所。
徐教授,是唯一了解傅谨默病情的医生。
(453章此人介绍伏笔)
“谨默,你们坐。”
徐教授坐在办公桌前,手握钢笔,不苟言笑,似是已等候多时。
他鼻梁上戴着一副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不经意地打量着南星。
她,就是傅谨默的病灶。
傅谨默脸色冷沉,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他一向忌讳抗拒看医生,但内心又无比清楚,要想和南星好好在一起,就必须坦然接受病情,接受治疗。
伤害自己他不在乎。
怕的是犯病时会伤害南星。
“别怕,我陪着你呢。”
南星勾唇浅笑,温柔呢喃,轻晃了下两人牵着的手。
明显感觉到傅谨默的紧张。
他掌心里全都是湿黏的冷汗。
坐下后,傅谨默檀黑幽深的眸子,对视上徐教授,他眼神示意过后,便开始了心理咨询。
徐教授开口时,反手将桌上的沙漏瓶倒扣。
一边提问,一边握笔记录。
“最近有出现幻觉吗?”
“没有。”
“有过自残,自杀的念头吗?”
“……”傅谨默喉咙滚动了下,垂眸盯着桌上的沙漏瓶。
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冷白修长,手指微微弯曲,是迟疑犹豫的表现。
他张了张唇,又闭上,始终没看身侧的南星。
静默半晌后,傅谨默说。“有过。”
“几次?”
徐教授肃然追问。
“……十几次,还是二十几次,记不清了。”
听到这,南星蓦然红了眼眶,心脏似是被剜了一刀,疼得不行。
十几,二十几次,记不清的自杀自残念头……
傅谨默如此平静的说出来……
而她,竟一次都没察觉到……
南星抿了抿唇,悄然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眼眶中的灼热感。
徐教授继续询问,记录,一点也不意外最棘手难搞的傅谨默,一反常态的高度配合。
沙漏流尽,徐教授放下手中的钢笔,眸光落在南星身上。
“南小姐,你稍等片刻,我给谨默做几项检查。”
南小姐?
南星水眸流露出丝缕惊诧,一向习惯隐姓埋名的她,对称呼特别敏感。
这老头怎么知道她姓南?
莫非……
“嗯。”
南星点头,伸手覆在傅谨默冰凉的大手上,轻拍了两下,无声地安抚。
傅谨默随徐教授去了检查室。
大约四十分钟后,徐教授走了出来,南星正垂眸细看着徐教授刚刚记录的病历档案。
傅谨默所有的回答,都令她心疼自责不已。
听到脚步声,南星抬眸,没看到傅谨默,她窒闷泛疼的心脏颤了下。
“他呢?他怎么没出来……”
“南小姐不必慌张,谨默在催眠结束后睡着了,让他睡一会儿吧,我和你聊一下他的病情。”
徐教授坐回办公椅,神色凝重,眸光落在南星手中的病历上。
“南小姐,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
南星蹙眉,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病历,准备认真聆听。
然而,徐教授却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播放了一段剪辑成合集的视频。
是各大精神病院,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病情发作时的疯癫,自残,嗜血,暴力,袭击医护人员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