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无奈:“好,我都记下了。”
“那我走了。”
林慎独万分不舍,可今日是年三十,他不敢造次。
谢池春送走林慎独,正想休息一会,谁想才过了一小会,青雪就来传信,说是温家小姐过来了。
“温绣?”谢池春震惊,这个时候,温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心中十分惊讶,但面上还是稳着性子,让青雪将人请了进来。
温绣是独自一人进来的,伺候的丫鬟同马夫都留在门口。
大年三十,京城冷得紧,不知何时还飘起了雪花,温绣一进门便就带来了一身寒意。她的斗篷上沾染了点点雪花,可素来知礼的温绣,却没有立刻整理她的衣裳,而是同谢池春福了一礼:“我此时过来,是来向姑娘致歉的。”
“致歉?”谢池春不解。
今日是年三十,温尚书不必再上值,见过皇上后就回了家中。在皇上面前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到了家里头少不得要抱怨几句。倒非他对谢池春有成见,而是在他看来,女子本来就该是他女儿温绣这样的,而如谢池春这般行为的,那就是伤风败俗,让这样的人去查贪污案,在他看来,跟天塌了半边也没什么区别。
温夫人是个柔顺性子,温尚书恼,她不会去反驳,只会顺着性子去安抚。
温绣恰巧过来寻温夫人,虽未听全,但也从只言片语中知晓了个大概。她从不顶撞父亲,可见温尚书将谢池春贬得一文不值,她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父亲,谢姑娘一事,女儿有不同看法。”温绣出言打断。
被女儿打断,温尚书有些不满,但看在是平日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忍了几分火气,开口:“你说说看。”
“父亲,女儿先同父亲讲一个故事。一个年轻人,为人聪慧,性情虽有些乖戾,但他文武双全,又孝敬父母,待人亲厚。有一日,他的父亲被冤死,他为子者,孤身千里,往京城告御状,不畏强权,历经生死艰险,为的就是替父伸冤。而他本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不懂京城规矩,因此被一些人嘲讽诋毁,说他不知礼,没有规矩,那么父亲认为,此人如何?”温绣问。
温尚书闻言,扶着胡须,答道:“此子纯孝,心性坚韧,虽有些不足,可人无完人,他能够有这番心性,已经胜过诸多人。”
“父亲,谢姑娘就是这样的人,为何一个男子做同样的事,就能得到父亲夸赞,而换成女子,就全成了不是?男女的确有所区别,可正是如此,谢姑娘为了父亲伸冤所做的这些,背负的要比男子更多,比男子更容易遭来流言蜚语,而她能够坚持下来,不比女儿口中的那个年轻人,更要心性坚韧,性情纯孝?父亲只看到了谢姑娘做这些的不合乎规矩,但父亲为何不想想,谢姑娘承受了这些却还要这么做的缘由吗?正如父亲所言,人无完人,而谢姑娘却有了超乎诸多常人的品行,此人品德皆为上佳,女儿敬佩这样的人。她这条路本就难走,父亲,我们不该再成为她这条布满荆棘之路上的绊脚石。父亲,这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