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独挑眉,又问:“沈监副就这么甘心?”
“他没有办法。”沈焕言说,随后嗤笑了一声,说:“沈学明这人没有什么本事,可偏偏重情。他看似对沈夫人母女不大关心,但归根到底,也是怕有朝一日事败会拖累她们,就连他的亲子,他这些年送到外地,时常都会与那边通信,而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会爱上一个都快能做他女儿的人。沈学明的弱点太多了,沈夫人母女,流落在外的儿子,赵姨娘,每个人都是他的弱点。”
林慎独有些惊讶,但又似乎理该如此:“你早就知道赵姨娘还活着?”
“自然,她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隐蔽,可他们家早就被我牢牢掌控,又如何会逃出我的眼睛。沈学明是故意的,那孩子不能留,一来,孩子出生,他的负担更重,而且他怕极了历史重演,同时,他也是为了给赵姨娘一个假死的机会,从我利用他的身份起,他大概就已经明白自己迟早会成为替罪羔羊。沈夫人大概也没有想到,身边丫鬟出的假死计划,其实压根就是沈学明暗中安排。”沈焕言不再隐瞒,将事情的经过都悉数到来。
如此,沈监副一案的前因后果才算是真正清楚。
密室里的东西,是沈焕言让人搬走的,而沈监副自杀前一晚,他们还在忙活,至于沈监副为何会饱食后中毒,其中理由,不免让人啼笑皆非。
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谁能想到,沈监副饱食后中毒,完全只是因为他想要做个饱死鬼罢了。
往日里,沈焕言同人做生意时,会让厨娘做一些糕点,配一些茶水,不管人用不用,待客之道总要备着些,沈监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厨娘在当夜又做了一次。
吃完东西后,沈监副就回了正房,而旁人则是继续搬东西,等到将东西都搬完后,离开之际,又顺手将食盒带走,扔在了另一个出口处。
这一点,与林慎独同谢池春原先的猜测又有出入,但并不影响大局。
总之,沈监副这案子,就是沈焕言逼迫其自杀,嫁祸杨究,其中的谜题,窗台上的痕迹,鞋底的脏污,包括沈监副的饱食中毒,都在沈焕言的坦白中明朗。沈监副当时将毒药藏在了自己的袖中,趁着沈夫人等人不备,服下毒药,毒药是瞬时即发,不多久就一命呜呼。
“你为沈大爷办事多年,就未曾留下什么线索证据?除了沈大爷之外,你还知道哪些人参与其中?”林慎独又问。
沈焕言摇了摇头,说:“我手上的确有些证据,但是于你而言,用处恐怕不大。这几年来,凡是与我接触过的,有金钱往来的,我都悉数记了账,但这些人,都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罢了,我爹并不会因为我是他儿子就信任我。我爹行事十分谨慎,他从来都不会与我有什么书信往来,而每半年往他那边送一回东西,也都是他派人过来,同我确定时日,甚至,每一回来的人,都是不同的,他们以黑巾蒙面,以令牌为信物。若不是我是他儿子,我恐怕,连我爹的名字都没法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