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程太医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
“是砒霜。不过,药性有所淡化,并不算特别重,毒死虫子可以,但若是要毒死人,还差一些。若是有人用了此水,会有中毒迹象,但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若是遇上好些的大夫,勉强还有救。”程太医说了结果。
林慎独忙道了谢,带着谢池春离开。
等从太医院出来时,天色已黑,两人还有话要说,索性去了谢池春如今住的院子里。
白日里,尚书府那边来了人,往谢池春这头送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同两个护院。丫鬟是特意用来伺候谢池春的,是林夫人亲自挑选的人,懂规矩,礼数周全,为人机灵,年岁同谢池春相近。婆子是尚书府的管事婆子,到了谢池春这边是来替她管理院子的,有了她,廖棋也能空出手来忙活其他事。还有两个护院,自然是帮着看院子了,身手不错。
谢池春一回来,廖棋就将几人叫了过来,又将自己买的那些下人也喊了过来,让谢池春都瞧了,也让他们认认主子。
这么一来,除了廖棋同落霞之外,他们这头又多了十一个人,五个来自尚书府,还有六个是廖棋买的,厨房那头一个厨子一个帮厨,两个粗扫丫鬟,还有两个跑腿小厮。
谢池春主要看了尚书府的五人。
丫鬟分别叫红梅,青雪,谢池春似乎很信任她们,让她们跟在她身边伺候,负责她的贴身衣物等等,地位算是同落霞一般,管事婆子姓李,家里头的事都全部托付给了李婆子。
见过了之后,李婆子便招呼着上了晚膳。
因要谈论案情,谢池春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只有她与林慎独还有廖棋一道坐在一块用了膳。
“毒在面水中?”廖棋有些惊讶,随后猜测:“会不会是凶手将毒下在了面水中,沈监副洗漱时,无意间喝下了毒水,所以造成的死亡?”
“不应该,程太医说过,面水中的毒性不会直接造成人死亡。”林慎独回。
谢池春颔首:“不止这个,还有一点,能够和面水接触只有洗脸那会,谁会去喝面水?最多就是沾到了嘴唇。而砒霜此物是剧毒,沈监副用了那面水,也就意味着脸上是直接接触了带有砒霜的面水,但他的尸首上,脸部并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痕迹。”
廖棋闻言,蹙眉:“这是凶手故意为之?”
“这个可能性最大。”林慎独答。
“沈监副不是中面水中的砒霜而死,从这点往上推论,水里头的砒霜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为之,用来误导我们。如果我们信了沈监副是因面水中毒而死,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会去查有哪些人接触了面水。但是,除了这个中毒法子,我们还没有寻到其他的线索,凶手其实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谢池春敛着眉说。
林慎独颔首,赞成谢池春的看法,又问:“你怎么打算?”
“不论凶手的打算如何,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不怕凶手动手,就怕他一直沉寂。”谢池春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林慎独自然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