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邵平生留了遗言给邵大小姐后,林慎独同谢池春两人在书房中说了许久,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梳理了一遍,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将所有事情都摊到明面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是邵王氏。”谢池春开口。
林慎独慢慢地点了点头:“只有她了。”
“罂粟一物,在医书上虽有些记载,但并非常见,一般人不会知晓,邵王氏必然是查阅了不少书籍后知晓此事,那么,同样的,对邵平生用这个杀人手法,很有可能就是在她查阅书籍时偶然看到的。”谢池春继续说。
林慎独笑了一声,问:“空口无凭。”
“的确没有证据,邵平生替她收好了尾,但是她自己却是最好的人证。”谢池春看了林慎独一眼,继续往下说:“当时没有察觉到异样,如今再想,很多事情都不合理。第一,一个痴傻的人,怎么就能把田种的那么好?当然,这可以说是巧合,但对于邵平生不痴傻这件事,邵王氏刚刚得知时,的确表现出了震惊,可我们忽略了一点,她对这件事,接受的太快了。邵平生不傻,那么她本来悲哀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甚至,邵平生明明有能力护住她,却最后还是让她被莫程欺负,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接受了邵平生不傻,也不会如此平静,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合理,邵王氏其实早就知道邵平生不傻,也只有这样的情况下,才会把邵平生留给她的诗集,藏了起来。”
试问,如果一个傻子郑重其事地给了你一件东西,你就会将此好好保存吗?不,不会,正常人的思维只会觉得是这个傻子在干傻事,并不会当回事,而邵王氏同邵平生的关系,不可能因为一个傻子的一句话,因为这是傻子的心意就保留下来,甚至还放到上了锁的盒子里吧?
除非邵王氏知道邵平生不傻,所以她才会明白,这诗集里头另有内情,才会将其锁了起来。
“第二,我们头一回见邵王氏时,还记得她说了什么话吗?”谢池春问。
林慎独脸上的笑意更浓:“善恶到头终有报,所有人都逃不过。于邵王氏而言,这句善恶到头,恶可不止邵平生一人,她又如何能够确定,邵家一家,还有莫程夫妻会得到报应?”
谢池春也笑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诗集谜底,但却知道此事与邵家的罂粟生意有关。邵平生在关键时候救了她,我们能猜到的事,她必然也能猜到,邵平生既然知道邵家在干这档子生意,所以留给她的诗集,十有八九就是针对邵家的证据,只要有证据在手,邵家难逃。她所需要等的,无非是一个能够做主的人,党我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会揭开,若是我们自己发现最好,发现不了,她便就由自己来开这个口。”
“而我们还会因为她的这番坦白,越发信任她。”林慎独接上谢池春的话。
“是啊。只是不知道这些算计是她自己谋算出来的,还是邵平生替她安排好了后路。”说起邵平生,谢池春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白了,临清州的一场闹剧,全部都在邵平生的掌握之中,而他们所走的路,也都是按着邵平生的计划在走。
回想整件事,大概是邵平生有愧于邵王氏,所以才顺了她的意,暴毙身亡,而在死之前又安排好了一切,邵家的结局,邵王氏的后路,李玉柏在意的李家一案,他全部都已经做好了安排。
邵平生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就连林慎独也看不透。只是人已死,很多秘密也都随之埋于地下,世上恐怕无人能解。他们的诸多猜测,最终也都只能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