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独有些不解。
“她也算是个可怜人,如今虽然暂时被安置在县衙,但是她如今身边已无亲人,不管是邵家还是莫家,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噩耗,你是她唯一的一块浮木,而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给她承诺,何况,即便给出了承诺,她此刻心里怕也是不得安宁,送糕点,无非也就是想要做些事,寻个心安,也想在你面前多攒点情分罢了。”谢池春语气温和。
林慎独微顿。
与其说谢池春是在同情邵王氏,倒不如说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共情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前路迷茫。
谢君庭死,贪污案背后,当时若不是身边还有廖棋,有林慎独拉了她一把,她或许早就走不到今日,所以,到了今日,看到邵王氏之后,她也想要拉她一把。
“你与她说个准话,邵平生虽为邵家子,可并未上户籍,她既是邵平生之妻,邵平生尚与邵家无关,何况她?至于莫家,莫程奸污之罪,只要她敢敲响鸣冤鼓,这案子,我便替她处理了,她怀中有莫家骨肉,莫家这一举跑不了。邵家莫家,都非她的归属,至于前路如何,该是她自己拿主意。”林慎独难得费了些心思在旁的无关事上。
邵王氏这事,说好办也好办,权看他乐不乐意参与这件小事。
邵平生是没有户籍之人,是个黑户,而邵王氏虽嫁人,但尚是王家女,即便是邵平生的媳妇,邵平生不在邵家族谱,那邵王氏自然也不是,至于莫家,权看邵王氏想不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只是这事,邵王氏之前压根不敢想,而现在,林慎独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
谢池春愣了愣,随后笑了一声:“好,我会转告。”
她转身往门口走去,林慎独目送她出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敛下心思来继续钻研这诗集。也不知道这邵平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个谋算,这诗集里头的文章,他是真的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个邵平生作诗倒是挺喜欢写些数字的,几乎每三首就有一首写到了数字。
邵王氏瞧见谢池春过来时,有些激动,又有些拘束。
谢池春冲着她笑了笑,主动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邵王氏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解释:“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大人与姑娘如此帮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回报,便就做了这些东西,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有心了。”谢池春打开食盒瞧了一眼,笑道:“瞧着卖相不错。”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你也坐。”
邵王氏有些拘束地坐下。
谢池春虽然同情她,但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愿意同她纠缠,是而直接就将林慎独的话转告,并又劝慰了几句:“大人既然这么说,你也安心些,不管过去如何,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或许现在的一切悲哀,都是为了日后的美好。”
邵王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