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谢池春答。
李玉柏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皲裂,直觉?这是什么玩意?靠一点直觉就能把毫无牵扯的两个人扯到一块去?并且还真让她蒙对了?
谢池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我爹教过我,遇事要大胆猜测,往往我们以为没有关联的人或事,在我们不知情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只要有疑惑,就要敢去猜。”
李玉柏闻言,脸上的神情正色下来。
“李家一案,你明明手握证据,但却一直蹉跎至今,而在我们抵达临清州的第一日,你就上了衙门告状,这不该是你正常情况该有的行为,我们一直在猜你言行背后的秘密,却一直无解,而邵平生一案,抛尸人的目的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你与邵家看似并无关联,但仔细一想,却也有共同点,都是临清州所发生的事,且这些都闹到了我们的面前。这些自然不够我们猜到你,若不是你今日突然出现,让我乍然闪过这个念头,恐怕我们还要费诸多波折才会查到你的身上。”谢池春坦然解释。
李玉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后,笑了一声:“原来如此,虽说你这猜测来得离奇,可敢凭着一丝猜测,就来拦路,将事情推倒明面上来,姑娘的勇气,倒是令学生震惊。”
“做事不该畏手畏脚,邵家一案与你无关,在不影响你利益的时候,为何不能说?何况你还在我们面前表露了一丝自己的弱点。再者,即便你不说,我这出乎意料的行为,定会打你一个措手不及,在最无措的时候,总是会暴露一些自己的真实情绪,而这,也未尝不是我们可以追查的一个线索。纵然有打草惊蛇的可能,但也未尝不可一试。”谢池春面色坦然,将自己的念头一一道来,毫无隐藏。
李玉柏笑得更开了:“学生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遇上姑娘这般爽快睿智之人。”语气中,他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林慎独在一旁蹙了蹙眉,心里头泛起了些酸味,他来不及去梳理自己心里头的感觉,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所以,当日抛尸的人,和你有关?”
李玉柏闻言,视线才重新落在林慎独的身上,也总算是将话头转到了正题上。他微微颔首,并无隐瞒:“是,抛尸一事,的确是我寻人授意而为。”
“你们既然猜到了是我所为,大概也已经猜到了我此为的目的,我想借此事试探大人,看大人是否是值得学生赌一把的好官清官。不过,我在临清州走动多,不少人都认得我,而且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有些事并不好做,是而,抛尸主使者是我,但做事的却非我。”
“李家出事后,我一边暗中搜查证据,一边刻意制造了机会同李家村附近一个山头的山贼交好。这些人虽是山贼,却讲究道义,因我帮过他们一次,平日里素来对我关照有加。而抛尸一事,便是我拜托他们所做,一人在马车中扔尸,一人驾马车。原本是想要抛尸后径直离开,没想到遇上了姑娘这个意外。”说到这,李玉柏的视线又落在了谢池春身上,笑道:“姑娘不止睿智,身手也敏捷,乃女中豪杰也。”
林慎独蹙了蹙眉,心里头对李玉柏越发不喜。
好在李玉柏并没有过多夸奖谢池春,很快就继续正题:“当时我就在街上,瞧见姑娘上了屋顶时,我便知晓此事不大好办,是而给赶马车的人打了个手势,让马车中的人在途中跳了马车转入小巷,以此脱身。至于另外一个,当时他也是无奈之举,倒没有真的害无辜百姓的意思,他知晓姑娘的身手拦得住,才敢有此一为,不过,即便没有他那一处,学生也是要助他脱身。”
“你抛尸的目的,我们已经了解,如何过程,眼下你也说了,只是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有邵平生的尸首。整个临清州没有几人知道邵平生的存在,你又从何得知?还有,关于邵平生一案,你又知晓多少?临清州死人不说多,但也绝不会只有邵平生一个,你应该不会单纯选了一具尸首吧?这里头,到底还有什么内情。”谢池春追问。
李玉柏闻言,笑意微敛,面露正色:“会选择他,是因为我知道邵平生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