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笑了一声:“这事,我觉得你想得复杂了。”
“何意?”林慎独问。
谢池春挪动了一下位置,调整了一个稍稍舒服些的坐姿,继续往下说:“我们的确没有证据,可若是当事人自个开了口呢?”
“你是说,直接找李玉柏?”林慎独微微斟酌,随后笑了起来:“是,是我将事情想得复杂了。李玉柏的目的就只是李家一案,邵家的事同他没有干系,何况,即便暴露了,他也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若不是他,邵平生的死都会就此掩埋,他不愿多说,但若是我们去问,他却也没有隐藏的必要,甚至我们或许还能从他身上知晓一些关于邵家事的线索。”
“正是如此。”谢池春笑。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林慎独当即喊了赶车的季成,让他掉转方向去追李玉柏。至于原来的行程便就暂时搁置,由柳将军去负责追踪。
李大娘身子不好,考虑到李大娘的身子,李玉柏特意雇了马车,即便如此,马车也走得慢,而林慎独一行则是轻车简行,没花多久便就追上了他们。
马车被拦了下来,李大娘心生担忧:“马车怎么停了?”
李玉柏闻言,温和道:“大娘你稍坐会,我去瞧瞧。”等李大娘点头之后,李玉柏这才起身,掀了帘子下车。而原先脸上的温和,在背对李大娘之后便就消散,面色微冷。
林慎独同谢池春先后下了马车。
看到林慎独两人,李玉柏眸色微眯,不知心里琢磨了些什么,但面上很快就带上了恰当的笑意,上前作揖问道:“林大人,姑娘,不知两位至此,是为何意?”
谢池春笑了一声:“心中有惑,想要向书生请教。”
李玉柏闻言,笑了一声:“姑娘客气,学生才疏学浅,怕是无法为姑娘解惑。”
“书生又何必妄自菲薄?今日我与大人既已前来,不妨一叙?”谢池春笑道,随后,视线往身后的马车上扫了一眼,继续说:“如今知县下狱,所犯罪行累累,即便死罪可免,恐怕也活罪难逃。临清州势必迎来新的知县,可又有谁能保证下一位知县就不会是如今的再现?都言民不与官斗,人再聪慧,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很多东西都不值一提。多一层与京城那头的关系,即便不能给你太多便利,可区区知县,若是再想做些什么,恐怕就要斟酌一二。这对书生你而言,或许不值一提,但我想,应该会有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