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谢君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们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苗仲书同廖棋听了,都沉默下来,苗仲书的脾气要比廖棋爆一些,沉默一会,便就忍不住,脱口骂了一句,随后提着剑转身就走。他无法说服谢君庭,现在所能做,就是将外头那些刺客,能杀多少是多少。
苗仲书的离开,对谢君庭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面色平静,看了一眼面前的文房四宝,伸手取过一旁的笔,在纸上写下了“谢池春”三个字。
“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绣被掩余寒,画阁明新晓。朱槛连空阔,飞絮知多少?径莎平,池水渺。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谢君庭低声念了首诗,前人所作,名为“谢池春慢”。
谢池春一行人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衙。
“怎么……没人?”谢池春望着空空如也的县衙门口,蹙起了眉。这会虽已入夜,但还早,县衙门口怎么会没有捕快守着?而且,隐约间他们还听到了从县衙里头传来的类似刀剑厮打的声音。
林慎独面上同样疑惑,快速下了马,一边往里走,一边沉思,而等跨进县衙大门后,他就愣住了。
进衙门后,他清楚看到了不远处横着几具尸体,穿着捕快着装,正是启叶县县衙的捕快,林慎独同他们相处虽不久,但总归认得,看到这副模样,他心中咯噔一声,快速地往里头跑去。
谢池春自然也瞧见了,她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后才冲到了尸首面前。这些捕快同她都是已经多年的交情,看到熟悉的人此刻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无法接受。
她慢慢蹲下身去,伸出手,有些颤抖着探了探气息,确定眼前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她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柳将军此刻顾不得她,瞧见她如此,也没管,留了两个官兵在这边陪着谢池春,自个则是跟着林慎独往里头跑。
谢池春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她显然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场景,先是慢慢地摇头,随后忽然止了动作,低低地喊了一声“爹”,那一声似乎惊醒了她,谢池春猛地站起身,拼了命似得往里头跑。
林慎独同柳将军明明比她早几步,可很快就被谢池春追上。
谢池春的目标就是谢君庭的书房,这个时辰,谢君庭一般都还会在书房,而越靠近书房,她看到的尸首就越多,甚至还能瞧见一些黑衣人同捕快官兵厮打。
因杨平硕失踪一事,柳将军几乎将能调用的官兵都调了,如今县衙里头只留了十来个人,加上此刻还留在县衙的捕快,再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人。而黑衣人,数量众多。谢池春一路过去,根本瞧不见旁人,谁与谁的厮打,她无暇顾及,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黑衣人凑上前来,她几乎是靠蛮力就将人一拳推开。
柳将军就跟在后头,手头的兵很快就将那些黑衣人制服,从衙门口到谢君庭书房的这段路,谢池春走得还算顺利,但是她却觉得,这条路,走得太久了。
“爹!”视线里出现谢君庭的时候,谢池春高声喊了一声。
谢君庭此刻就站在书房前的院子里,廖棋同赵捕头牢牢地守在他的身边,而苗仲书则是提着剑正在院子中厮杀。对方人太多了,苗仲书身上已经挂了彩,赵捕头同廖棋身上也不好看,可即便如此,谢君庭的面上十分平静。
听到谢池春的声音,他转头望了过来,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笑。
“爹。”谢池春又喊了一声,眼里已经有了泪,看到他如今还安好,她那颗心才算落了下来。但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她敛下情绪,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提着刀就加入了这场厮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