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上前询问。
谢池春被唤醒,下意识地转头过来,见是林慎独,抿了抿唇,说:“关于衣服上的异物,我有一个想法。”
林慎独微愣,不解为何又突然提起异味这件事来:“什么?”
谢池春看了他一眼,没有先解释,而是说了她在不久之前遇到的一件事。
她同林慎独一样,一家一户问过来,同样没有什么发现,直到到了她此刻站的这户人家前。这家人听了谢池春的问题后,同样摇了摇头,谢池春正想多问几句,里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原先同她说话的妇人,就赶紧跑回了屋子里去。
原是这妇人的小孙子,不小心将桌子上的茶壶打碎了,茶水倒了他一身。
谢池春站在外头,听到里头妇人一边骂一边又怕让小孙子受委屈,压根没说什么重话,而那小孙子也没怕,反而还笑了起来。这副画面,让谢池春不由得失笑。
妇人气得不行,伸手打了孩子一下:“你这傻小子,还笑。赶紧去将衣裳换了,如今天凉了,吹了风准得得病,赶紧将衣裳换了,家里可没钱给你买药去。”
正是这句话,让谢池春愣在了原地,随后陷入了沉思。
“这有什么不对?”林慎独有些不解。
谢池春抬头望向他,开口:“日子入秋,天气转凉,原本衣服加厚一些便就好了,可不小心被水泼了一身,这风吹着便会冷,那活人如此,死人呢?”说着,谢池春微微一顿,随后语速快了起来:“皎月被发现时,身体是干的,所以应该不是在她的身上泼了冷水,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到底是怎么办到,我现在却有了答案了。”
这家小孩子的事,让她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当时皎月的尸首是干的,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林慎独此刻过来,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之后,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种可能。
“什么?”林慎独再次发问。
谢池春笑了一声:“衣箱,冰块!”
“冰块?”林慎独一愣,随后伸手,两手猛地相拍,面上流露出一股激动来:“那衣箱里放了冰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脸上带着笑,似乎是在同谢池春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切都明白了。凶手在衣箱里面放了冰块,而冰块的用处,就是让整个屋子比正常的情况下要更凉快一些。尸体的腐化,会根据室内的冷暖发生一些些微变化,好比夏日尸首腐化得快,冬日就会慢一些,我验尸时,包括原先那个仵作,都是按照眼下的季节来算,但是不对,如果屋内有冰块,那么自然屋内会更冷,如果等同于冬日的话,那么,皎月的死亡时辰就不对了,应该再往前。从我们原先的判断,皎月应该是在回房歇息一段时辰后才出事,那么,现在往前推,最早不会超过她出门送客人出门,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刚回到屋中就遇害了!”
“月流儿!”谢池春同林慎独同时开口,话音一出,两人对上彼此的视线,都笑了起来。
整个凶案其实很简单,只是凶手做了一个伪装,导致于死亡时辰发生改变,而正是这一点,直接影响到了整个案子的调查,以及所有人的在场不在场证据。而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自然怎么转都转不过来。
如果不是衣箱的异味,他们或许永远都会在原地打转。
可惜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也是凶手犯下的最大错误。不过,单是这些猜测,还不能就此结案,第一,他们没有证据,第二,月流儿也有可能是帮凶,真凶另有其人,所以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