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子也真的挺难的。”谢池春感慨了一声。
林慎独抽了一下嘴角:“对别人来说难,对小姐来说,恐怕也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谢池春面露不满:“倘若我是男子,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何必还要女扮男装,遮遮掩掩的?而且,若我是男子,那我便去考科举,替我爹挣一个状元回来。”
林慎独乐了:“你的志向可真远大。”
状元哪有那么好考,全国那么多考生,想要拔得第一名,万里挑一的事,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他也听得出来,谢池春只是说笑罢了,笑过了,也就过了。
虽然是笑话,但是谢池春话里头带着的意思却不是。身为女子,即便她比很多女子都活得潇洒自在,可在这个世道下,还是处处受限制,做什么事都得偷偷摸摸的,即便做出了一些成绩来,也无法将这些事往谢小姐的头上扯。
谢池春笑了笑,没接话。
在她看来,林慎独是无法理解她的。从他一开始的说教开始,她就明白,林慎独就是很典型的那些读书人,不是说瞧不上女人,只是骨子里那些念头已经根深蒂固,男主外,女主内,身为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尽管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的相处中,让林慎独逐渐接受了她的所作所为,但谢池春明白,在林慎独眼里,女人,还是应该谨守女诫内训,而对于她,无非是熟了,关系亲近了,或许也压根没把她当一个姑娘家看。但即便如此,在林慎独看来,她大概已经是全天下少有幸运的几个姑娘之一了,至于想要和男人一样,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谢池春懒得同林慎独争辩这些。
没有意义。
林慎独的心思,谢池春的确是猜对了大半,唯独猜错的,大概就是在林慎独心里,谢池春从头到脚都是个姑娘家。
见谢池春没接话,林慎独笑了笑,将这个话茬揭了过去,转而起了其他的话头:“我很佩服谢大人。”
谢池春略带惊讶地望了过去:“我爹不在这里,你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不可能替你转达的。”
林慎独笑了:“他很厉害。”
“那是。”谢池春颇为骄傲地应了一声。
林慎独转头,视线落在谢池春的身上,瞧见她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却敛了下来。他回过头,望向前方的路,忽然心生沉重。这条路,他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谢君庭的确厉害,佩服是真,可惜的是——林慎独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事,他无法告知谢池春,只希望日后的结果,如果真的到了最惨的那一步,她还能够像保留今日今时的性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院子。
谢池春的确累了,同林慎独挥了挥手,就进了自个屋子。
林慎独目送着谢池春进屋后,这才慢吞吞地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彼时,毛小姐正在毛大人的书房外候着,里头毛大人在与谢君庭说话,她不好进去,只能在旁等着。
她琢磨了一会,咬了咬牙,开口:“赵捕头,县衙里头除了谢大人,可还来了什么年轻男子吗?”
赵捕头愣了一下:“什么?”随后反应过来,笑道:“是有两个,除了廖棋兄弟外,这次谢大人还带了两人过来,可都是有本事的人物。”
毛小姐闻言,眼睛一亮,可再想问什么,到底还是因着羞涩,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