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远淡定坐在椅子上,不吭一声,他们不是喜欢惹是生非吗?那他就陪他们玩一玩好了。
老王妃心里明镜似的,神情肃穆,“王氏,你跪下。”
二夫人跪下。
“自你嫁进我们王府里,刚开始我对你是喜欢的,尽管有些时候,你喜欢贪些小便宜,凡事喜欢争个高低,我也不说破,都由着你。每个功勋世家里都会有些小摩擦,毕竟是大家族,我想,我老了,就想看着子孙满堂其乐融融。但是你这几年越发不成个体统。我知道你们二房的心结在哪里,我这把老骨头在没有闭眼前就明说了。当初致远身子不好,命不久矣,我和王爷是做了打算让致鹏袭爵。那是因为大房无后了,如今致远身子好了,大房的香火会一直持续下去,你们二房可以断了世子之位的念想了。”
老王妃说完,周致鹏隐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捏紧了。凭什么?他周致鹏哪里比不上周致远,竟与世子之位擦肩而过,难道就因为他比周致远晚生两年?
王氏低头不语,绝对不是在忏悔自己做得不对,而是觉得自己棋差一招,根本不该找圆圆这个蠢笨的丫头来,简直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母亲的意思,儿媳知道了,儿媳以后再不会胡思乱想了。”
老王妃又进行了一番说教,就让他们各回各院了。
周致远夫妇和王氏等人走在一处,相互都不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大侄子,我真不是要害你,那鹤顶红不知从哪里来的。”王氏又解释了一遍。
周致远冷笑道,“我相信二婶,一定是圆圆那个丫头心里暗恨我,所以想毒死我。”说完拉着明昭走了。
周致鹏原想说两句场面话,见堂兄走了,也就拉着母亲王氏快速朝王氏的院子走去。
魏氏见他们母子有话要说,便知趣告退了,心里却有些难过,觉得周致鹏和王氏不拿自己当自己人,有些话完全可以告诉她,她可以理解二房在这府邸的挣扎和苦处。
四下无人了,周致远才道,“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天地良心,我怎么会蠢到用鹤顶红去害周致远,更何况还是在襄亲王府上?”王氏哭丧着脸。
“那您让圆圆干什么去?”
“我是让圆圆勾引你庶弟周致棋的,到时我再去捉奸,让人写迷信告他个行为不端,到时候周致棋无法参加秋闱。也不知怎的,周致棋不在客院中,周致远在里面。这会儿,圆圆不在我们手上,在老王妃那里,迟早把我供出来。”王氏有些忧愁,“你祖母肯定饶不了我。”
周致鹏略微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我们都上当了,是周致远自己在唱戏,他恐怕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将计就计挖了个坑给我们跳。母亲,你给圆圆的是什么药?”
“当然是那种药,怎么可能是鹤顶红。”
“这就对了,是周致远在虚张声势。”周致鹏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母亲,等父亲回来,您最好主动交代,千万别说是害庶弟的,就说是害周致远的。圆圆那里,我来解决。”
王氏点点头,她也明白,若是二老爷周正卿知道她有意陷害庶子妄图掐断周致棋的仕途之路,老爷会彻底厌恶他。
圆圆在老王妃那里什么都招了,老王妃对王氏真的是彻底失望了,这么一个糊里糊涂又不懂得分寸的二房主母,迟早把二房都毁了。
周致远回到倚梦轩就懒散地躺在榻上,然后把脸闷在枕头里大笑。
“你怎么了?”明昭看不明白。
若梅若兰知道二位主子肯定有话说,便知趣退下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