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去找祁俊，是以为祁俊受伤了吧？结果他人好好的，你还不放心，干脆陪了他整个假期……而现在我是真要残了，你却根本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嫉妒很容易让我发疯？”
薛蔓嗑瓜子的手一顿，缓缓的抬眼。
步城：“你就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说着，眸中似乎有泪光。
薛蔓顿了顿，移开了视线。
步城趴到桌子上，歪头看她。
旁边桌的女生小声：“啊~那个男生撒娇起来好可爱~”
“狼系幼崽的攻势，这眼神谁遭得住。”
薛蔓和他四目相对，道：“步城，节操掉地上了。”
“不要了。”
*
步城回家时，嘴角仍然勾着。
锈迹斑斑的门上有新写的血字：欠债还钱；他走进院子角落的一个低矮屋子，客厅里酒气熏天，他的养父正瘫在破旧的沙发里，烂醉如泥。
看到步城，他手中的酒瓶直接砸过来。
“狗日的东西，谁让你去卫东家里要钱的？坏了规矩，现在卫东一分钱也不给劳资了！”
越发气不过，他冲过来想打人，半路却滑倒了，养母去扶，被他狠狠的推开。
“滚一边去！当初就是你可怜这个没人要的东西，我养他十几年，现在看看，养出个什么玩意儿。”说着指步城，“你爸都不给钱了，你还回来干什么，给老子滚！”
步城：“这是我家，要滚你滚。”
眼看养父又要爬起来，养母忙把步城拉向一旁，“阿城，你叔叔是被高利贷追债心烦，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身上还有伤，快去屋里休息吧……记得吃药，一定养好身体，不然我们没法跟你爸爸妈妈交代的。”
交代，养母为了给不要他的父母一个交代，养了他十八年。
这也是步城能活到这么大的唯一理由。
养父：“别踏马假惺惺了，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狗，你对他再好，他也只把你当个保姆。”
步城甩开她的手，冷笑看向养父：“不就是想要钱吗？我身上的伤是卫东打的，等医院开了残疾证明，不怕他这辈子不养我。”
卫东从不愿让自己见光，但这次由不得他了。
闻言，养父眼中放出贪婪的光，“好小子，真有你的，居然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之前他总是把步城打扮得人模狗样，定期私下带到卫东面前要钱，但却终究是摇尾乞怜，看别人脸色；如果这次步城真的终身残疾，卫东怕事闹大，肯定会出大价钱遮掩。
“好儿子，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儿子。”养父大笑。
步城冷冷的走向房间，养母着急的跟上来：“阿城，你千万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啊，你好好养伤，阿姨这就给你换药——”
正说着，养父拍拍步城的肩，步城回过头，猝不及防的胸口就挨了一拳。
养父异常兴奋：“既然要残，不如残得彻底点，这样你爸爸才好可怜你啊。”
他接着还要打，被养母一把抱住胳膊，“不要！阿城，快进屋锁门，你叔叔喝醉了，快躲起来！”
步城弯着腰，剧痛如刀般扎在胸口，一口气久久的没提上来。
“阿城，快走——”
话音未落，养父被一脚踹倒，步城抓起地上的酒瓶，一个接一个砸在他的头上。
“砰！砰！砰……”直到瓶子没了，养父脸上血肉模糊得看不清五官，步城才在气喘吁吁中停了手。
“啊！！”养母在崩溃中尖叫。
步城拍拍身上的玻璃渣，走向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