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智慧对他的诚意表示赞许，“但我租不起。”
“按天付房租。”他说。
智慧狐疑，“真的假的？”这人风格怎么这么迂回？“那你刚才为啥还非得赶我走？”
“刚才不想租。”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现在一看你确实有困难，挺同情的。你就说你租不租吧。”
“租啊！”智慧连忙应下。
林双星愣了一拍，“一般这种情况，不都应该说：滚，老娘睡天桥也不需要你同情。”
智慧理解不了，“一般都应该赶紧答应吧。你说的也很诚恳。”
林双星摇摇头，“我其实没那么诚恳……”
“拧巴。”智慧偷笑，伸手拍在他肩膀上，本来挺潇洒帅气的动作被她做得吭吭哧哧，“放心，孩子，有我在，你的高考不是事儿！”
林双星挑眉，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高考上来了，原本要去拎她行李箱的手又收了回来盘在胸前。垂眸看一眼她脚下，踮得跟跳芭蕾舞似的。
智慧继续信誓旦旦，“你这个岁数的考学历，要说容易也很容易，目标明确啊，就是考试，用不着真跟学生一样搞什么素质教育。当然如果你愿意多学，我也很乐意教。”
林双星问：“闭嘴行吗？”
智慧点头：“行啊，你只管听讲，不用发言。只要你能保证给我坐住了，听不懂那都没关系，我有招，保证你能出成绩。不就是那么几张试卷么，真的，不用怕它。”
“这房子你要想租——”他突然拉了个长音，成功打断她的话，趁机开出自己的条件，“以后就少跟我提高考的事儿。”
智慧傻眼，“可我跟你爸签的协议是，给你补课的课时费充当房租。”
“那你去我爸家住吧。”林双星转身就走，不给她继续絮叨的机会。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又回过头，见她拖着箱子不紧不慢地在后边跟着，这才松口气。“快点，小短腿儿！”
智慧叹口气，“腿不短，腰短。腰再长个二十厘米，我也有一米八了。”
林双星轻蔑地看着那个才过他膝盖的小箱子，以及连这么个小箱子都拎不动的女人，伸根手指头过去，本想勾起来架在肩膀上卖个帅，一拎之下惊住了，“你是把我家承重墙拆下来装里面了吗？”也不知道这么重的箱子，她一个鸡崽儿似的姑娘怎么拎下六楼的？“你站这边儿，我拎拎你。感觉你俩应该差不多沉。”
智慧婉拒，“还是别了，我没有提手，不好拎。”
“留下了？”
“嗯。那个小老师拖着行李走出小区了，双星又把她找回去的。我跟进楼在走廊里转了一会儿，他们一直没再出来，下午的时候不知道谁还叫了个外卖。”
听完保安详细的汇报，金生金笑道：“我就说，这小子心软得很。”
林烈则有些难以名状的担忧，抚着下巴上的胡茬儿不出声。
金生金挥手将保安打发出去，回头看看林烈，“怎么，担心那小老师治不住他？嗨，反正也就是看那姑娘可怜，给她个住的地儿，不是真指望她能出菜。不过她要能看着星儿也行，回头我在他们那周边挑两个辅导学校，让他去听一听，和旁的学生在一起，兴许他也能跟着学学……”
“老金，”林烈低声，“提到高考，那小子的眼神儿，你注意到了吧？”
金生金一怔，双星的眼神他倒真还没注意，不过林烈这么问，他大概也能猜到了。
林烈手往上滑，掌心掩住整张脸。“是不是太残忍了？”
金生金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其实，上回给他找老师补课时候，我抽空过去跟姜医生聊了几嘴。”
林烈抬头看他。
“她说，这是一剂猛药，星儿不一定受得住。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金生金说到这里顿了顿。
林烈苦笑，“别说他，我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