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今天没有要做的事，他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看了一天的小说，等肚子饿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姜辰打算下楼吃碗牛肉面，洛清寒给他转账的五百块算是提高了他的生活质量，牛肉面可以再加个煎鸡蛋。
刚准备上楼的时候，姜辰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完全陌生的号码，他拿到耳边接通，响起的是略微熟悉的，温柔的，成熟女人的声音。
是蒋瑶。
“有空吗？弟弟。”
“你说。”
“我这边牌局三缺一，要一起来玩会儿吗？”
姜辰想了想，“行。”
站在他身边的恶魔小姐稍微有些诧异，她看向姜辰的侧脸，“你怎么会对这感兴趣？”
“不是挺有意思的吗？”姜辰随口回答。
可恶魔小姐在片刻后，笑容却变得有些阴恻恻了起来。
你……想要改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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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以后，姜辰打车来到了那栋楼的楼下，只是想要进入第二十二楼，需要刷电梯卡，姜辰用上次蒋瑶给他的那张金色卡片试了一下，果然可以，他来到了2203房间，牌桌上的三人已经等候多时。
蒋瑶穿着紫色的丝质睡裙，睡裙略短，裙摆下的大腿温腻性感。
牌桌上的其余两人，姜辰都见过，其中一人是苏家大小姐，苏月染，今天的她尤其穿的性感火辣，黑色的吊带紧紧包裹胸脯，露着纤细的腰，而腰肢下仅仅是黑色的超短裤，堪堪包裹住挺翘的臀，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短靴，发丝披散在肩头，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眸子又多出了几分不爽。
上次就是他赢了她好多钱。
而最后一位，则是那位在城北应该是某个势力首领的男人，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桌边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
“不好意思，来的有些晚。”
姜辰落座，蒋瑶很贴心的为他边上的杯子添上了热茶，上一次规则已经讲的很明白了，蒋瑶凑到姜辰耳边，温柔耳语，“如果没有准备紫晶石的话，姐姐可以代你支付，但最多也只能十颗哦，再多的话……姐姐就输不起了。”
可姜辰却摇了摇头，“没事，我有钱。”
这时候蒋瑶才注意到，姜辰的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小包，这个小包的年代看上去有些久远了，是很久以前萧玖玖送给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我叫姜辰。”姜辰朝着众人微笑。
他对面的男人轻轻点头，说道，“李淳。”
苏月染随口嘟囔，“苏月染。”
第一个半庄开始。
姜辰今天的牌运似乎很烂，连续打完了整个东风局，一把都没有胡过，还给三家各点了一炮，四个人每人都是25000的底分，他的分数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现在只剩下了1000分。
还有一个南风局就结束了，蒋瑶默默的为姜辰捏了一把汗。
她倒是还赢了姜辰不少，要是姜辰最后输到底，最后可能会是他输的最多，但姜辰的打法还是尤其的随意，如果此刻蒋瑶能看见姜辰的牌，她一定会大为震惊。
因为每一把，他上的牌几乎都是只需要随便上两张，就能轻易胡牌，但偏偏他每一轮都玩的尤其随意，直接抛弃了最稳健的概率打法，甚至到手而来的运气，亦或是能够胡牌的机会，他都直接选择了弃胡。
就好像……完全是来送钱的一样。
中场休息时间，李淳丢给了姜辰一支烟，姜辰点上了，休息时间大多数人都在闲聊，只是他们三个人聊的话题，姜辰插不上嘴。
“我听说你那边最近出乱子了？”蒋瑶朝着李淳问道。
“一个毛头小鬼，在我的酒吧闹事，喝醉了酒和人动手，杀了两个人。”李淳深吸了一口烟，“被联盟盘问了很久，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平息过去，还有出现在我那场子里卖违禁品的，收拾了一顿以后才暂时平息。”李淳摇了摇头，“看样子许廷最近胃口有点压不住了。”
蒋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边上的苏月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联盟最近有清洗动作，都收敛点。”
蒋瑶看向苏月染，朝着她微笑，“谢谢。”
姜辰默默的抽着烟，什么都没有说，他和恶魔小姐在心底低声聊着天，“如果蒋瑶想要在牌局里赢钱的话，不是很简单吗？”
因为蒋瑶也契约了恶魔，她的恶魔轻易的就能看到所有人的牌，只要偷偷的告诉蒋瑶就好了，那她岂不是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蒋瑶的恶魔只能依附她生存，只能依赖她的眼睛来观看世界，并且，她所契约的恶魔需要的是赌.欲，而非胜负欲，它要的是人的贪婪与抉择，成功后的狂喜，失败后的疯狂。”
姜辰看了一眼恶魔小姐，明白了。
其实他想要赢牌也很简单，最简单的就是让恶魔小姐看一下所有人的牌再在心底告诉他，但这种赢牌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平庸。
他起码有一百种方法能从牌桌上赢钱，可这赌桌对他来说，实在是，毫无乐趣可言。
姜辰默默的听着三个人聊着天，还是李淳和蒋瑶聊得最多，这两个人分别是城西与城东的两个大组织的领头人，交易着许多的情报，以及一些简单的小合作，而苏月染似乎在联盟里颇有地位，这倒是不奇怪，毕竟她是苏家大小姐。
南风局很快开始。
在众人看来，姜辰今天的牌运似乎尤其的烂，但他的表情还是很慵懒随意，看上去很像一条……水鱼。
南风局还剩下最后一局结算，姜辰的分数已经只剩下一千点，这一把基本他没什么赢面，而苏月染早早的就进行了立直，眸子正戏谑的看向姜辰。
她已经摸清了姜辰的出牌规律，是最简单平庸的速攻小胡打法，并且他运气极差，而她的牌盒里只清了万和筒，大概率的条子清一色，有一张熟张是姜辰前两轮刚打过的牌，而她听的就是那一张。
一轮以后，姜辰犹豫了一下，他看了苏月染一眼。
而苏月染的嘴角，毫不掩饰着戏谑的笑容，仿佛在等待着他将这张牌落下。
姜辰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似乎他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将那张牌放下，重新摸了一张，然后……拍在了牌桌之上。
他再看了一眼苏月染，眸子里带着些许的侥幸，但下一秒，苏月染推到牌桌，笑容灿烂。
“荣。”
她的笑容变得愈发的灿烂，“四暗刻单骑，你被击飞了，并且，倒欠我六万三千点。”
牌桌上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眸，望向了苏月染的手牌，而姜辰看上去有些懊恼，他挠了挠头，“啊，原来你听这张啊。”
“没见过你这种送钱的打法。”苏月染笑的愈发欢快起来。
到了结算的时候，四人依照的是排名积分制，姜辰输了十六颗紫水晶，其中苏月染就单占十颗，姜辰打开了那个小包包，从里面数出了一颗颗澄净的紫水晶出来。
这紫水晶……路上捡的，嗯。
苏月染将那些紫水晶尽数收拢到了面前，朝着姜辰笑，“那就……不客气咯。”
“愿赌服输嘛，休息一下下一轮。”姜辰看上去倒也没太肉疼。
主要是他想装的太肉疼，也实在装不出来。
蒋瑶原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选择了沉默。
实际上，对她们来说，这牌桌上，一晚上就算只有五颗紫水晶的输赢，都绝对算不上小，毕竟那是两千多万，正因为普通的，平庸的牌局太过于无趣，所以只有她这里会组织这种高规格，重注的牌局。
但是姜辰这直接一局输十六颗的存在，是第一回。
这等于他已经输了将近一整个亿，别说让蒋瑶，让在座的每一个现在凑这么多钱出来，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并且还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她原本想劝姜辰谨慎些，或者冒着让大家不开心的风险，暂时结束今天的牌局，但趴在她肩膀的恶魔，此刻却低沉的说，“你不必为他担心。”
“为什么？”蒋瑶在心底问道。
“他……并没有失落，也没有狂喜，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蒋瑶微微抿着嘴唇，没有言语，现在是休息时间接下来就是下一个半庄，他们原本约好的是打三个半庄，要是有谁不想玩了，最少也要两个半庄结束。
姜辰看向了蒋瑶，“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吗？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楼下的厨子给你做。”
“拉面可以吗？多加肉的那种。”
“好。”
苏月染冷不丁的插了一嘴，“我也要一份。”
于是蒋瑶站起身，刚好她要去看看楼下今天的景象，而李淳接了个电话，也走到了门外，屋子里暂时就只剩下了姜辰和苏月染。
苏月染看着面前的少年，她总觉得对方的气质有些奇怪的浮夸感，或许是因为好奇的缘故，她问，“你还剩下多少的紫水晶可以输？”
“就不能盼着我赢？”
“你的打法太蠢，这牌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听说过御无双吗？”姜辰转头朝着她笑。
苏月染翻了个白眼，“我还因果律呢。”
姜辰本身就只是个开了个小玩笑，但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上，苏月染凑过来，从他的烟盒里也抽了一支，姜辰凑近给她点上了火。
“你哪来的有这么多紫水晶经得起你输？”
苏月染可不记得在这座城市，有那么一个叫做姜家的家族，亦或是组织，联盟里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所以这个突然出现的姜辰，就显得尤其的突兀奇怪。
“洒洒水啦。”姜辰仍旧敷衍了过去。
苏月染冷哼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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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瑶很快端着餐盘走了回来，她亲自把面条放在了姜辰和苏月染的面前，姜辰嫌面条太烫，很没吃相的开始吹气，他习惯了一个人吃饭，当然不会在意什么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