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
几天前我终于正式跟艾烨在一起了,我承认就算是现在我都不太敢相信这是事实。那天艾烨向我表白,还……呃……摸……触摸到我了,他还说让我以后要多点依靠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啊。虽然我偷偷喜欢着他、暗恋着他,但是他的这一次回应让我的心在瞬间就膨胀了起来一样,像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就连我的妈妈都知道我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裴牧你看起来……有点古怪啊,孩子。
妈妈只是随口问了我一句,但我已经满脸通红,不敢跟任何人的眼睛对视了。尤其是当我回想起我和艾烨在更衣室柜咚的事,我就越想要躲避开妈妈的眼神。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只会更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我真的不敢跟妈妈对视啊。
尽管我们已经算正式在一起了,但我都还不怎么敢给他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连发一条短短的信息我都觉得“难于上青天”,我都不知道该给他发什么信息。我们还是朋友关系的时候,都没有现在那么多的想法。再加上艾烨也不是那种喜欢长篇大论的人,所以这两天我们都是早上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给对方发一些动态表情而已。
但这样……就已经让我幸福满溢,维持一整天的好心情了。
至于林天逸,我并不是已经把他抛诸脑后了。那天我也许脑子突然短路想不出东西,但是一回到家我就想起来,我把他扔在了那里,而当时艾烨还对他恶言相向了。虽然我很想打个电话给他向他道歉,但我还是不太敢啊。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吧。
昨天林天逸发了一条很短的信息给我,约我下午在学校见面。这让我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但是他愿意跟我联络,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我的心头大石放下来了。
不管怎样,我也是把林天逸当作我的一个好朋友,虽然可能在他眼里他并没有把我当做什么普通朋友。
虽然今天我约了林天逸下午见面,但我还是找了个借口跟家人说学校一大早就有事情,我当然不会忘记告诉艾烨。所以,当我一停好车,我就看到艾烨坐在自行车的车鞍上等我,他的两只脚撑在地上。我一看到艾烨,我的脸上也不知道为何已经红得像一块出炉铁了。
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之后第一天见面。
现在我应该做什么好啊,我……我不敢直视他的脸。
“你好。”我一站到艾烨的面前,他就跟我打招呼了。但是我的目光还是看向他的肩膀,有点呆滞,觉得受到了一个激灵,赶紧含含糊糊地回答。
“啊,早上好……”
我真是一点都不自然啊!
我只是在心中跟自己说,不管是谁听到我这把声音,肯定第一时间就发现我超级害羞。艾烨转过来看着我的脸,我隐约感觉得到了,但是我还是不敢看回去,真的。
“你……你不要脸红啊。”
呀!
听他这么一说,我都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发烫到快要烧焦了。我在尽力告诉自己又不是女生,怎么可以像一个初恋美少女那样羞答答的呢!但是他越是跟我讲话,我就越不敢跟他对视。我觉得不仅仅是我的脸在发烫,我的全身都在发热了呀。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手足无措”了。就连伸出手去捋一捋自己的头发,我都不敢啊。
沉默……
突然!
这一次,当艾烨把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时,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艾烨的手比我的粗糙,也许比我的手还大一点吧。他的这一举动让我情不自禁抬起头来看着他,但我却发现他正在往别处看。
艾烨的脸并没有很红,而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刚毅,但是他接下来说的那一句话却让我明白,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害羞。
“你搞得我也害羞了。”
对,艾烨的脸并没有发红,但是他的耳根子却有点红红的,同时他还装出一副凶凶的表情。可是,他的手正在轻轻地捏住我的手指,好像在传达什么信息似的,接着,他轻轻地说。
“我才知道……第一次接……男朋友是这么激动的啊!”在说出“男朋友”这个词之前,他稍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听到艾烨说出“男朋友”这个词语的时候,我这个刚刚交到男友的恋爱新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知道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怎么办啊?我再也不敢看他的脸了,尤其是当我知道他也跟我一样紧张,我就更加说不出话来了。我只知道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并且把他牵住我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
“我也……紧张……紧张到快要窒息啦。”我轻声地说,他扭过头来看,静静看了一会之后,他的眼光落在我的衣服上,我也跟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衣服。然后他就像一个即将紧张而死的人似的气若游丝地说。
“我……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左胸吗?”
“我……就是……我……”
我只知道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之前艾烨要摸我什么都不会征求我意见的。他要牵我手、搭我的肩膀或者是摸我的头,我都不会说他什么的,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但是这一回他却来请求我,我宁愿他没有问过我意见就直接上手更好,因为我怎么敢拒绝呢。
“我没有想歪啊,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跳得有多快。”艾烨一本正经地说,我也能感受到他心里没有想那种事。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吗,他这么一问,搞到我比之前更加的羞涩了啊!
噗通……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同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其正前方面对着艾烨,然后我屏住了呼吸。艾烨正在用另一边手朝我伸了过来,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我时,我已经很不争气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的手却止住了。
“还是不要了,走吧,一会迟到了。”但是,艾烨突然间转换话题,搞到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了。但是我也暗中舒了一口气,并像以前那样坐在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只是有一点是跟以前不一样的,这一回我的双手并没有扶住他的腰部了,因为此时他的左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左手,并把它放在了他的腰部。
“呃……艾烨……”
“我可以单手骑自行车的啊。”在我打算提醒他之前,他已经抢在前面回答了我的问题。说完他还大力蹬了几脚自行车,虽然他只用一只手扶住车把,但是自行车却还是稳稳当当的,没有被他骑得歪歪扭扭。
但是突然间,艾烨又没有任何征兆地说了起来,让我差点害羞到无地自容,想钻进武隆的龙水峡地缝里。
“刚才……如果我再继续摸你,我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啊……就像那天。”
他的这一番话导致我都不敢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虽然我以前经常这样做。我只知道身体僵硬地坐着,脸上已经烫到可以煎个荷包蛋了。再加上我的心跳得超级快,差点跟不上呼吸的节奏。我本来觉得这一切的感觉都是自己的臆想,没想到艾烨也有类似的感受,想到这里我内心那小心翼翼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了下来。因为艾烨的行为让我突然间有了一点底气……
他也跟我一样在回味着那天柜咚的事……也许吧。
我们两个到了饭堂打好饭之后,彭沓神出鬼没一般跑过来打招呼,把我吓到不轻,我都不知道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我只好赶紧低头看着眼前的那一盘饭,握着勺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被当场抓到的错觉。同时,我又听到了艾烨一声义正辞严的呵斥。
“八卦!”
“嗷,你们看啊,平时你们走路都像个连体婴一样,但今天你们中间却像隔了一条长江啊。还有每次你说什么话,裴牧就只知道点头。还有啊,每次裴牧都是吃粿条的,为什么今天你要给他买饭啊。而你自己却吃了人家的粿条哦。”
有时候,我也有点害怕彭沓的八卦本能啊,怎么说他好呢,他好像对每一件事都是游戏人生的态度,但是他手上就好像拿着我们人生的剧本一样啊。
其实我跟艾烨一起走路的时候可没有隔得这么远啊,我们就是并肩走的,只是我们各自看自己的风景,彼此也没有太多的话,就像以往一样的。刚才艾烨给我买完饭,艾烨就问了我一句。
“吃厌了吗?我每次都给你买粿条,但是没有问过你要不要吃饭呢。”
“呃,我吃什么都行的啊。”
“那你吃饭吧,我吃一下粿条。”
然后我们就交换了一下,仅此而已。
“你哪一天不八卦我的事会死吗?”
“哎呀,矮仔啊,我没有八卦你的事啊,我是在八卦裴牧的事,对不对啊裴牧?”
啪啪!
当艾烨冷不防一掌打在彭沓的后脑勺上,打到他尖叫一声时,我只好在一旁干笑了几声。彭沓赶紧转过头去摆出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并且开始威胁艾烨。
“你真不知道害羞是吗?切!我现在就跟裴牧爆料说你躺在**盯着手机看了好几天……啊……”我眼睛瞪大,因为不管彭沓怎么说只是威胁之类的,但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了。他还没说完,艾烨就一手拿起他的勺子在他的盘子里舀了一勺饭塞到他的嘴里,他满嘴米粒,差点噎到。至于塞人米饭的那个呢,早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吃起了粿条。
“吃吧,没什么事。”艾烨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我也只好乖乖地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已经发烫了,只是这种通红发烫跟彭沓那因为塞了满嘴米饭的通红不太一样。彭沓吞下那口米饭之后赶忙跳到我身边,生怕再被这个冷酷无情的老友再塞一遍。
“咳咳……哎呀,喉咙都快被你堵死啦!死艾烨你是要谋杀吗?老实说啊裴牧,你跟他到底怎样了啊?”这位混血儿朋友清了清嗓子,然后又一副卦神上身的样子跑来问我。我听到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知道在那里支支吾吾。彭沓看到之后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继续说。
“赶紧从实招来啊,你这样子已经成为全泰头号嫌疑人了,你别想着隐瞒我这个泰国狄仁杰啊。我做了你这么久的知心大哥哥,你不第一个告诉我,我可是会恨死你的哦!”
“你这种家伙也敢自称为‘知心大哥哥’?我呸!你先把自己的感情问题处理好再说吧,开饭啦!”
“不吃,除非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彭沓狡猾地笑了一下,俨然一个永不服软的烈士,艾烨都快被这个家伙烦死了,我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说点什么了。
跟他说我们其实没什么应该可以吧。
“其实……我们……”
“嗯!你很想知道是吗?!”在我正要说话的时候,艾烨已经抢先一步甩了彭沓一个嫌弃的眼神,然后一手抓住彭沓那只搭在我肩膀的“爪子”。
“你正搭着肩膀的那个人……”艾烨把身体凑近我们两个,眼神坚定地盯着彭沓,然后就用一种坚定的口气在他耳边吼道。
“是我男友!”
!!!
我双眼瞪得超级大,没想到他居然会毫不掩饰地把这个说出来。我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但是两个男生在一起这种事就应该一直被隐藏起来,而艾烨却主动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彭沓把艾烨的这种威胁当做笑料,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发出“咔咔咔”的魔性笑声。我……却低下头去盯着盘子里的炒罗勒叶陷入了沉思。
“哎哟!一说完就脸红了哟……”
“贱人!我没有脸红啊!”
“嗯呐,像你这种人居然也会脸红啊,应该叫脸黑吧……哈哈哈……哎呀哎呀!”彭沓笑到想要临盆,此时艾烨当然不会放过他……
啪!
“哎呀!你居然踢我!!!”
我隐约感受得到艾烨抬脚踢彭沓时的那一股冲击力,我坐在旁边都在默默为他感觉到疼,因为他的嘶吼声已经响彻了整个饭堂。而此时,艾烨则冷冷一笑。
“还敢不敢这么多嘴啊?”
“不……不说了啦!那我走啦,我突然想起我要去校门口接陈敏了,借你自行车一用啊哥们。”彭沓身手敏捷地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盘里还有饭没吃完。只见他离开之前用手胡乱抹了一下嘴,然后就把头伸到桌子中央嬉皮笑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