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皱了皱眉,但见自家娘娘态度坚定,明白她做的决定很难改变,于是听话地替她换了。
待紫桑穿戴整齐,白霜手巧地为她挽了个时下流行的垂云髻,正待插上凤钗,又听得紫桑道:“不要这些,就用那支碧色的簪子及三串珠链的流苏,很好了。”
“娘娘……”
白霜似乎不赞同,试图想要跟紫桑说说所谓盛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门口小太监的声音却恰巧在这时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外间的宫女全数跪地迎接,内阁的白影与白霜却慌了手脚,唯有秦紫桑,她一脸淡然,仔细看,眼底还闪过一丝激动与不安。
“走吧。”
留下两个字,紫桑莲步轻移,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了内阁。
外间。
萧漠北双手背后,正微微抬头盯着正前方一副万马奔腾图瞧,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名女子的寝殿会见到这般大气宏伟的画作,所以有一瞬间的惊讶。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却配着极为平淡的语气,令萧漠北好奇地将目光从画上移到了眼前人的身上。
她看上去有着既高贵又端庄的气质,娥眉淡扫、粉黛略施,一袭淡蓝湖的曳地长裙极为简单,除腰间一条同色的束腰外便别无他物,但就是这么简单的装扮,却将她衬得极为淡雅,像是空谷幽兰、又像是水中莲荷,给人一种既清爽又干净利落的感觉。
秋眸盈盈,却透着浓浓的冷漠与疏离,红唇娇艳如玫瑰,深有诱人犯罪的资本,香娇玉嫩肌肤胜雪,肩若削成腰若约束,皓腕略藏于袖间宫锦中,盈盈一拜,淡淡梨花香随风送来,清香宜人,自成一股迷人的气息。这样一个美人儿,不说是倾城倾国之姿,却也风华绝代!
萧漠北发现这虽然是他第二次见她,但却是第一次认真看她,以往只是听说她貌美如花,但性格粗鲁暴躁,所以大婚当日他掀了盖头便离去,没有仔细去瞧,今日一见,突然发现她沉静如水、淡然如湖,一点儿也不像是容易暴躁气怒之人。
“起来吧!”
没有任何语调的声音,让人不清楚他打的什么算盘,就连常喜,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方才不是还含着莫大的怒气么?怎么这会儿就平静下来了?
“谢皇上!”
紫桑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从小耳濡目染的,很是奉行‘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故而她谢过萧漠北站起身子后就那样低眉顺眼地站着,既不开口说话也不移动分毫,与萧漠北比起了耐性。
殿内的气氛有些怪,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份压抑,以至于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起来。
最终,还是萧漠北开了口。
“朕听说你身子不适,可要紧?”
紫桑微怔,弄不清楚他要说什么,淡淡回答,“确有不适,但不过是些小毛病,无碍!”
“朕可不觉得无碍,否则,岂能连走路都困难?来人,请御医!”
萧漠北的声音还是听不出情绪,但是紫桑已经知道,他今夜前来,是来治罪的,所以,无需他再这么假下去,紫桑自己缓缓跪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