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摘下老花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傅同学的背景,可是相当不简单,来咱们研究所拍摄,也是校长亲自批准的。据说她的爸爸是有名的企业家,上回科技大学邀请她哥哥去搞讲座,还顺便捐了一栋楼。”
姜南橘下意识地咬着嘴唇,默默地捏了捏指尖,原来她的怀疑没有错,刚才的姑娘真的是傅棋深的妹妹,那个被傅棋深宠上了天的傅知欢。
主任仍是没有放弃劝说姜南橘,“我个人觉得,拍摄纪录片这件事情,十分有意义,顺便还能给研究所做做宣传,倒是件难得的好事。要不你考虑一下,明天再给我答复。”
第二天一大早,姜南橘刚到办公室,就发现傅知欢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着,看到姜南橘过来,赶紧跑上前,双手递上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一束小巧精致的鲜花和一杯咖啡。
姜南橘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问:“你这是做什么?”
傅知欢双手合十,满脸写着诚恳,“姜老师,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保证只看不拍,我真的特别想近距离了解一下文物修复师的工作。”
傅知欢的长相本来就十分可爱,求人的模样更是像极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姜南橘差点忍不住被她逗笑,还是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说:“研究所有很多工作经验丰富的老师,我可以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不不不。”傅知欢连连拒绝,“有句话说得好,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昨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主角,换谁都不行。所以拜托你不要赶我走,拜托拜托。”
傅知欢跟在姜南橘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看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同事们看见了都开玩笑,说小姜今天怎么多了条小尾巴出来,姜南橘无奈,虽然没有松口答应,却还是默认了她跟在身边。
姜南橘本以为傅知欢家世背景显赫,又有家人宠着,脾气自然骄纵任性,便也没有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没想到她的性格却意外的好,看得出来傅家的家教十分严格,傅知欢礼貌随和,身上没有任何娇蛮之气,又难得做事认真专注。
因为有一点修复工作需要收尾,晚上姜南橘需要加班,傅知欢也没有丝毫的抱怨,只是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姜南橘,认真观察她的工作状态,时不时拿笔记录着什么心得。
结束工作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九点钟,姜南橘已经有些疲倦,傅知欢却依然活力满满,对今天的体验感到特别兴奋,不停地跟姜南橘请教陶瓷修复方面的问题。
两人并肩走出研究所,傅知欢忽然开心地喊了一声,跳起来朝着马路对面拼命地挥手,“哥,看这边,我在这边。”
姜南橘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马路对面停了一辆车,站在车旁边的颀长身影,正是傅棋深。
傅棋深也刚好朝这边看过来,隔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姜南橘看到他还是留着短短的寸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眼神凌厉冷淡,嘴角紧紧绷着,整个人看上去精瘦英朗,正脚步匆匆地向她们走过来。
还没等他走近,傅知欢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十分自然地攀上傅棋深的胳膊,兴致勃勃地介绍,“这位是陶瓷研究所的姜老师,这位呢,是我的保镖兼保姆,知道学校伙食差,特地来给我送好吃的。”
并不好笑的笑话,傅棋深和姜南橘都没有笑,只有傅知欢一个人调皮地笑出了声,又解释道:“开玩笑啦,姜老师,这是我哥。”
傅棋深和姜南橘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两个人都站得过分笔直,甚至有些僵硬,眼神都有些闪躲,好像存了心故意不去看对方。
傅知欢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古怪,忍不住问:“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姜南橘下意识地摇摇头,矢口否认,“那我先走了。”
傅知欢见状也没再多想,急忙拉住她,“姜老师,你家住在哪里,怎么回去?”
“我住在城西,打车回去就好。”
“城西,距离还是有点远的。这么晚了,一个人打车回去也不安全。”傅知欢面露担忧,拉了拉傅棋深的衣袖,“哥,不如等下你先把我送回学校,再帮忙送姜老师回家吧。”
傅棋深点点头,声音低沉,“可以,我没问题。”
姜南橘赶紧说:“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傅知欢不由分说地挽起姜南橘,“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今天一整天都忍受我在旁边添乱。”
事已至此,再推辞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让傅知欢起疑心,姜南橘只好跟他们一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