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就是去准备这些去了。
瞧着盛烟脸上的黯淡,朱文耀知道她肯定是伤心了,顿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出这鬼主意了。
龚喜陪着盛烟走了,朱文耀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药箱递给姜漠,见他浑身笼罩在阴翳中,没敢停留,把药箱放旁边的椅子上后,赶紧溜了。
算了,他还是得跟盛烟说说姜漠手受伤的事,刚才她都没什么反应,会不会没听见?
姜漠望着盛烟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喧嚣散去,秦善身上披着大大的浴巾,同他一起看着盛烟离开的方向。
“朱文耀,朱氏集团的太子爷,啧,瞧瞧人家,又是递热水又是安排房间洗热水澡,又是买衣服,这才是一个老公该做的事,你竟然连个花花公子都比不过,真是废物,呵,你说……唔。”
秦善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姜漠的碎发被风吹落在额间,落在眼角的阴影遮挡了他眼底的情绪。
“你是不是找死!”
姜漠脸上带着暴风雨前的愠怒,他是用右手打的,包扎的领带开了,右手又开始冒血。
刚才他冲向泳池,被秦善拖拽的力气很大,惯性使然,他是重重摔在地上的,手掌心直接贴着地滑出去很远,石子划破了掌心。
很痛,但已经麻木。
秦善擦了擦嘴角,并没有生气,“我不是找死,我是故意,但是,我后悔了。”
秦善找服务员要了盒烟,咬了一根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一口。
“还记得杨欢吧,当年你不知道杨欢是谁,杨欢却是因为你撕毁情书跑出学校,盛烟不知道你大哥喜欢她,你大哥却是因为要去看她出车祸了。”
“杨欢,你大哥,这两件事是一样的,如果你不承认是你害死了杨欢,那你就没理由怪盛烟,我觉得你应该不傻,应该能理清这层关系,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车祸的事怪盛烟。”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的坎,是你大哥喜欢盛烟这件事,我们斗了这么多年,我比谁都了解你,早晚有一天,你会想通,你会重新接纳盛烟,所以我刚才是故意把你推开,我确实是想给你们添堵,确实是想让盛烟对你失望。”
秦善转头,慢慢吐出一口烟。
“但是,刚才在水里,她看见去救她的人是我,她把手缩回去了,她突然没了求救的意愿。”
“姜漠,她看不见你,她在等死。”
姜漠呼吸一颤,漆黑的眸子泛起波澜,他颓然的挠了挠头发,然后朝秦善伸手,“烟。”
秦善轻佻的扬眉,“烟?盛烟吗,你老婆被你气跑了,你朝我伸什么手。”
他嘴里挖苦着,却还是从烟盒里拿了根烟给他,还亲自给他点燃,见他眉宇间散出的痛苦,笑道:
“这可不能怪我,我说过,我对盛烟有意思,我没有强取豪夺,我是见缝插针,是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是你们家那些破事给了我机会。”
说起这个,秦善的话就多了。
“不是我说,你们家的破事真的太多了,你妈,你姐,当年上学的时候他们经常来学校看你,我那时候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是真烦她们。”
他就没见过事这么多的母女,姜雨婷嗓门大,每次去都要摆出千金大小姐的款,对来来往往的学生评头论足,指指点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实在是恶心。
尤其是姜漠那个妈,每次去都神神经经的,背着姜漠把他们这些室友带去吃饭,当然不是简单的吃饭,是贿赂,打听姜漠有没有玩得好的女同学,顺便让他们监督姜漠跟哪个女生走的近。
真的很无语,他要是姜漠,他得气死。
“盛烟就是运气不好,太倒霉了,被你哥看上就算了,被你奶奶看上才真是倒了血霉了,你们家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秦善无情的吐槽着,姜漠沉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里咬着烟,打开朱文耀留下的药箱,简单处理了右手的伤口。
他没反驳他的话,锋利的喉结滚了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秦善一听这话乐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嘿,你这是走投无路了,病急乱投医?你竟然会问我的意见?”
姜漠俊脸紧绷,深沉似海的黑眸难得噙着一丝茫然,沙哑的嗓音更添一抹无力感。
“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能跟我说句实话了。”
秦善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颓废的姜漠,他扯了下唇角。
“想听实话?呵,我倒是有一句实话,关于杨欢的死,你想不想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真正不恨你了。”
姜漠低头看着指尖燃烧的香烟,“不想知道。”
秦善嗤笑一声,“你不想知道但是我想说,虽然我以前说咱们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但其实是从我知道你大哥和盛烟的故事开始,我才真的觉得杨欢的死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他吹散眼前的烟雾,“知道这是什么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