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个人，像根钉子，死死戳在那里。
隔着猫眼，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扇门。
那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林晚晴感觉自己像一件被估价的货物，从里到外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干什么？
来欣赏她的惨状？还是来补上最后一刀？
林晚晴体内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又在下一秒被怒火烧开。
她猛地拉开门，门只开了一道能卡住手臂的窄缝。
门缝里，是她毫无血色的脸，和一双冻结成冰的眼睛。
“滚。”
一个字，干得像是从喉咙里撕下来的。
李明对她的敌意毫无反应。他甚至没看她的脸，只是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一个不锈钢保温桶。
桶身那只洗到褪色的卡通小熊，正咧着一张愚蠢的笑脸。
他把保温桶往前一递，动作生硬得像在投喂动物。
“喝了。”
林晚晴的视线，仿佛被那只卡通熊烫了一下。她整个人向后缩去，像是看见了什么致命的病毒源。
“我不需要。”
声音又冷又硬，每个字都淬着毒。
李明像是早就料到，也不多话。
他弯下腰，直接把保温桶“哐”地一声放在她门口光洁如镜的鞋柜上。
廉价塑料底座碰撞昂贵烤漆柜面的声音，刺耳得像一声嘲笑。
那只卡通小熊，在一片极致简约的黑白灰中，像个荒诞又扎眼的补丁。
“随你。”他站直，双手插进兜里，转身就走，“省得你又死狗一样躺我门口，我还得费力气把你拖上来。”
“拖”这个字，像一根钢针，精准地扎进林晚晴最敏感的神经。
被他扛麻袋一样抱在怀里，他身上那股烟草和汗液混合的廉价气味，他用她的钥匙打开她家门的熟稔……
所有失控的画面，瞬间炸开！
“拿上你的垃圾，给我滚出去！”她失声尖叫。
李明头也没回，径直走向楼梯间，一道含混不清的咕哝顺着楼道飘了过来。
“不识好歹，饿死拉倒，一身的刺。”
砰！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整面墙壁都在嗡鸣。
林晚-晴背靠冰冷的门板，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那个卡通保温桶，就那么大喇喇地立在她的鞋柜上，像一个巨大的、写满了“你不行”三个字的羞辱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