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地说道,“爹娘,这流放之后我才算彻底醒悟,儿从前是糊涂啊,这次是下了决心地痛改前非,再不忤逆爹娘……和媳妇。”
唐氏只当二儿子这些话是放屁了,自从沾上赌瘾,他嘴里说得最多的就是下决心痛改前非,有屁用啊,就那句话,我知错,但我就是不改。
“行了吧你,一大家子都混成这样了,我和你娘可没多余心思管你们死活,不过流放路上啥也没有,你想赌想喝也没用了,多吃几根官差的鞭子对你有好处。”王老汉沉声说着,也不知最后那话是警示还是玩笑。
王天震闻言,立刻抱紧自己,点头哈腰,“爹娘放心,大哥不在了,这王家以后,就靠我老二来顶上了。”
唐氏直接就给了二儿一个盖帽,嫌弃道,“算了吧啊,你弟那边就不用你操心,管好你那点花花肠子就行,别到时候被官差的刀劈死我就阿弥陀佛了。”
王薇薇给自家老爹投去同情的眼神,轻轻拽了拽杜美玲的衣袖。
明白女儿找她有私事商量,可眼下车不停,耳目众多,她也不好多问,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直到前头传来官差叫他们下车做活的指令,两母女选了去河边打水的活计走开去。
有官差手握刀柄监视着妇人干活,但并不是一对一地盯梢,看她们又是妇人小孩的也没有过多重视。
自然嘛,娘亲和小女儿之间能说什么,无外乎就是些水要装满些,娘给你稍微洗洗脸之类的家常话,妇道人家的还能预谋什么逃跑之事不成,就算说了,这几岁的小孩能听懂?
“哎哟,这山里的河水怎么干涸得这样严重?”杜美玲皱着眉,扳开了几块河中石,嵌入木桶,才能让几米宽如今已缩水成一条蜿蜒水柱的下缘缓慢盛水。
“就是,牛串的尿都比这河水大些。”王薇薇揶揄道。
杜美玲瞪了她一眼,这小妮子说话咋这么粗鄙?
“找我什么事赶紧说?”
“娘……我方才从官差嘴里听闻,咱们已经到了临省地界,这儿的官也不卖押解官员面子了,你想啊,届时就连官差都是老吃米汤勉强糊一嘴,咱们这些做囚犯的更吃不着了,今天若是麻将席带不回补给,咱们今日铁定就没干粮吃了。”
杜美玲突然紧张道,“所以,咱们还是得跑,行不行啊,你爸那个修理房能不能造小车啊?”
“铁定不能够啊……”王薇薇很实事求是地说道,“不过我想的吧,不管坐什么车也得要个时间嘛,那这段时间咱们温饱怎么办?要不……咱们找麻将席商量商量承包了他们的炊饮之事,正所谓三日无火熏,饿不着伙头军。”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人家会听咱们的吗?再说了,粮食短缺,他们自己吃都不够,还能便宜咱们?”
杜美玲觉得此计欠妥的一番分析倒是给王薇薇增加了些谈判的灵感,嘴上却是道,“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