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甚至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疑似口水的痕迹。
那身普通的青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配合他睡眼朦胧、毫无气势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刚起床的邻家懒汉。
“吵死了……”陈渊不满地嘟囔着，“哪来的苍蝇，嗡嗡嗡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殿门口，与萧清雪并肩而立。
他的目光，终于懒洋洋地抬了起来，极其随意地扫了一眼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魔舟，以及魔舟上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袁鳖。
那眼神，平淡得……像是在看路边的蚂蚁。
袁鳖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火，区区一个筑基而已。
他感知中陈渊毫无修为波动，自动归为筑基废物，这种废物竟敢如此无视他？
“哪来的蝼蚁！找死！”
袁鳖狞笑一声，正要下令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碾碎。
然而，陈渊根本没给他继续聒噪的机会。
他只是极其不耐烦地、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着天空中那庞然大物般的魔舟，以及舟首的袁鳖，轻轻地、像是弹灰尘，屈指一弹。
“滚。”
一个轻飘飘的字眼吐出。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
只有一道微不可察、近乎透明的涟漪，以陈渊的指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这道涟漪，快得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感知！
前一秒还在狞笑的袁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身后的数位魔尊，更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噗！噗！噗！……
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微声响，密集地响起。
天空中那艘由无数白骨魔铁铸造、坚不可摧的巨型魔舟，连同上面数百黑袍魔修、数千精锐以及那位刚刚突破帝境、不可一世的袁鳖圣子，还有他身后那几位强者……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化作最微小的粒子，彻底湮灭！
前一秒还魔威盖世、压迫得整个青云宗喘不过气的恐怖存在，下一秒……没了！
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天空，魔云瞬间消散，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温柔地洒在青云宗的山门之上，也洒在殿门口那个刚刚弹完手指、正一脸嫌弃地掏了掏耳朵的陈渊身上。
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整个青云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山门前，宗主和太上长老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表情彻底石化。
刚刚还在哭嚎着劝降的赵丹，此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跪在地上。
所有弟子都仰着头，保持着同一个呆滞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
萧清雪站在陈渊身侧，红唇微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弹指间抹杀数位帝境连同万千魔军的恐怖一幕，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看向陈渊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陈渊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收回手又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水。
“总算清净了。”
他嘀咕着，转头看向身边还处于震撼中的萧清雪，语气带着点小埋怨，“小清雪啊，下次这种吵人睡觉的苍蝇，早点拍死知道不？”
萧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