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云岚,我想看到你,我有话要对你说!”滕玉轩用力道。
“你别急,你不要动,也不要挣扎,握紧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出来,好吗?”
“我听你的……”滕玉轩说话越来越费力了,他好疼。
缥缈的女声仍在,手上也暖暖的,仿佛真的有人在握着他一样。
“别怕,就快了……疼是正常的,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小王爷,你是军中进步最快的,也是最让我惊喜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给你呢。”
“殿下,再忍忍,就快好了……”
……
滕玉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睁开了眸子。
光亮射进来的那一刻,一双覆着薄茧的手盖在了他眼上。
“殿下,刚醒来不要睁眼,缓片刻。”
是云岚清冽的声音,滕玉轩听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此时脑袋还是懵的,想着,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了……
“我真的好怕,方才,疼……”颤抖的覆上盖在他眼上的那只手。
“不怕了,我们走出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云岚俯身,用另一只手扯出绢子,为他擦汗。
对面,滕月默默收好了所有银针,由着雨雾搀扶起身,出了帐子。
简直就是撒狗粮,对她一百点暴击。
她总算明白了,为何阿轩一开始那么抵触萧璃,不愿意和他俩在一块。
回到自己的帐子,她根据阿轩方才的脉象,写方子。
人虽然醒了,但后续的恢复需要些时间。
雨雾一边研磨,一边八卦的问她,“公主,云将军和小王爷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滕月用笔杆点她,“想什么呢,你这丫头。”
“方才阿轩说‘喜欢云岚’,云将军的表情明显就是惊讶、不知所措。这是第一次听到阿轩表白。”
雨雾“噢”了声,不罢休道:“奴婢看着,云将军与平时判若两人,很温柔的答话,安抚小王爷呢。”
“证明阿轩的努力没白费,将军至少不讨厌他,对他有好感。”滕月十分欣慰。
弟弟这些日子总算是有了成果。
不出意外,滕玉轩在身体好全之前,都能在云岚帐子里住。
受这一次伤,换来将军的心疼与照料,也不错。
何况阿轩如今还有战功加身。
滕月越想越觉得有戏。
她笑着笑着,忽然面容一紧,捂着肚子垂下头。
“公主,您没事吧?”雨雾忙蹲下身子,问。
“没事。”滕月唇角微白,“孩子不乖,又踢了我一脚。”
“今日的安胎药还没喝,奴婢给您熬煮安胎药。”
“不必了。”滕月摇摇头,目光看向帐子外极远的天空,那里空****的,一点雏鹰前来的迹象都没有。“我不舒服,不是安胎药能解的。”
是夜。
她从军营救治伤员后,在岑墨之的陪伴下,返回自己的帐子。
“表妹,表哥就送到这里,在你隔壁的帐子里住下。”
“好。”滕月敛目,目送他离开。
不可置否,表哥真的对自己很好。
他对自己的情意,也表现得越来越大胆。
可自己就是对他无法心动,也许是自己受伤太深,还没法让任何人走进心里。
她打算,明日再和表哥说一遍,叫他别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了。
转身的那一刻,忽的听到“嗖——”一声。
她眸光一震,这……这是雏鹰的翅膀扇动声!
忙忙回身,去看幽蓝的夜空。
怎么会……没有呢?
表哥还没走远,滕月急急的喊住他,“表哥,你有没有看到,有雏鹰或者什么鸟类经过?”
“没有。”岑墨之背着身子,只停了一瞬,而后离开。
“没有吗……”滕月心染失望,仍不甘心的等在门口。
然而,一直到半夜,她才傻傻的反应过来。
自己真是妄念生忧。
竟然还想着,那人会给自己寄信,解释一切……
她躺在**又哭又笑。
笑自己,太傻。
他都如此对自己了,自己还想着,要生下他的孩子。
不想了,这次是真的,要忘掉他。
自己的孩子,从此,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
千里之外的赤霄大都。
七王府。
萧璃坐于镜子前,一点点撕去暗黄的面具。
一个半月不见天日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苍白无血,瘦的脸颊凹陷。紫瞳镶嵌在深深地眼窝里,无神而郁郁。
萧延“啧”了声,“哥哥,父王醒后雷厉风行,将四哥打压到谷底。按原计划,我们即将面见父王,你就这幅样子去见他?”
“看着比病重后的父王还要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