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四周变得闹哄哄的,尤其是乔云一和几个画手上车之后,掀起一片欢呼的声音,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夏梵。
她靠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乔云一露出一丝礼貌的笑容,跟几个作者在后排找到了位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跟春游似的,然而当魏清上车的时候,周遭顿时变得安静,大家都很怕他。
特别是几个实习生一见他,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声嘟囔道:“他不是坐另一辆车吗?”
魏清看了他们一眼,吓得恨不得立刻钻到座位底下。
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近乎人满的车厢,除了最后一排还有空位,其他地方都坐着人,见状,坐在前排的冯思昭连忙起身:“魏总,你坐这儿吧,我坐后面去。”
“你坐吧。”魏清这个人话少,但并没有架子,只是给人一种很远的距离感,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逐渐的就演化成大气都不敢出。
他径直往最后一排走去。
“魏总,”冯思昭小心翼翼的,“你坐最后面不太好吧。”
这种小事,魏清一点儿都不在意,可他好像不回答的话,又显得他在生气,“没关系,都是小事。”
他坐到最后一排,周遭的同事连大气都不敢出,车厢里安静地跟在高考似的,夏梵反而醒了,掀开眼罩看了一眼,大家都看着窗外,并无特别,只是余光处挺刺眼的。
她侧头一看,发现魏清正盯着她。
她本能般的清醒过来,“哥,你不是坐另一辆车吗?”
车厢里太安静,所以哪怕坐在第一排都能隐约能听见她的声音,大家暗自捏紧了拳头,觉得夏梵来公司这么久,终于说出一句他们想听的话了。
“跟许真换了。”
夏梵这才想起,蒋澄好像也在另一辆车上。
她点点头,看着前方发了一会儿呆,又转头看向他,“你这样坐着难受吗?”
他身高腿长,脑袋都快顶到车顶了,背挺得笔直,跟受刑似的,夏梵主动把U型枕取下来递给他。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夏梵只能起身,将U型枕从他的后脑落于他的颈部,“哥,你别跟来受刑似的。”
魏清眼睛一眯,本能般用胳膊夹住了她的脖子,随后又像想起什么,迅速收回了手。
夏梵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甚至有些想哭,整张脸上全是“我对你好,我还错了吗”的控诉。
“你一叫我哥,就习惯性的想动手。”他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那他不准备道个歉吗?
夏梵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双大眼睛又愤怒又委屈。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掀到额头的眼罩重新拉下来,盖在她的眼睛上,“没事,你继续睡。”
可她还能睡得着吗?
夏梵抱着双臂,背过身,面朝着窗外,不搭理他,而他也没有任何要道歉的举动,她更生气了,在座位上翻过来,覆过去,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焦躁的不安。
她越想越不能忍,坐起身,准备掀开眼罩问他要一个说法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搂着腰带回了座位上。
她心里的焦躁被安抚下来。
宽厚的手掌穿过毛毯和外套落在她轻薄的羊绒毛衣上,感觉她躯体的僵硬,那只手掌又落在她的右侧耳朵,轻轻一搂,让她的头靠在一个结实有力的肩膀上。
她紧张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好像睡着了一样,但她和魏清都清楚,她没有睡着,只是假装不知情,从而不用回应,也不需要对彼此负责。
挺狡猾的。
不退一步,也不进一步。
随即,他的手又重新落回到她的腰际,在薄薄的毛毯下,不动声色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