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落了一眼：“她坐我的车过去。”
警察没有异议。
路上，开车的是席南，中间的隔板落下来，车内无比安静。
傅擎任由顾云汐头抵着窗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告诉我，在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顾云汐肩耷了耷，无声的回望他。
她刚刚也在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直到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茫然的声音喃喃：“我记得，我去换衣服。”
顾云汐眼神深远了些，迟缓继续道：“换衣间里没有人，但洗澡间里有水声。我衣服刚换好，易培推门进来了。”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易培推开门看到是她，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上头来。
幸运的是，这一次顾云汐身边没有旁人。
她快步走近，胳膊抬起，甩手就要给一巴掌。
顾云汐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将人甩到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间的门打开，热气涌了进来，还是这一番动作太大，这时，她感觉有些闷热。
易培也扯了下衣服，脸色憋的通红，很快又冲了过来。
两人撕扯一通，顾云汐想到金球的合作，不想惹麻烦，尽量避着她的攻击。
谁也没有注意到，动作什么时候迟缓了下来。
只觉得手脚越来越重，连迈步都费力，直到眼皮也发沉……
再醒过来，就是在洗澡间里的一幕，所有人都指责她杀了易培。
“她纠缠你，后面你们都晕了过去？”
傅擎的声音在逼仄的车厢里，更显沙质。
顾云汐抿着唇，点头：“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话音说着，她的手却不由捏的更紧，将衬衫揪出深深一道褶皱。
匕首在她手里，易培倒在地上，她竟然无法肯定，是不是真的神志不清的她误伤，一刀戳了上去。
想到这种可能，顾云汐呼吸漏了一拍，像是落入了失控的迷雾森林，找不到出口和方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傅擎的手，顿了顿，落到她的手背。
干燥清冽的触感划过，他替她帮外套裹紧了些。
“到了之后，你把刚刚跟我说的，都如实复述一遍，不要有隐瞒，尽量补充所有的细节。”
顾云汐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很深，眼神幽邃，没什么情绪，却透着一股坚定，强大。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让她生出了一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依靠他的感觉。
顾云汐发现她捏着他的衣服。
但她不想松开。
傅擎之后的声音随之而落：“其他的，交给我。”
顾云汐心跳的频率失调，还想说什么。
车子却在这时候停下，前面警车里的人下来，在等着她。
“去吧。”傅擎拉开车门，亲自送她进去。
顾云汐被警察带走，背影看上去还算镇定，傅擎却低着头，看到了被揉捏的满是褶皱的衬衫。
他显露在外的眸光，如同这些褶皱一样，泛起了层层涟漪，半晌，才平静至一池幽寒，浑身的气势凛冽如寒冬刺骨。
掏出手机，他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