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这几天你辛苦了。”
“就是嘛,三天呢,里里外外全靠我招呼着。晚上的庆功宴你会来吧,我们准备把老大灌醉,你得买单啊,我们要吃穷你俩。”
徐晓笑嘻嘻的:“庆功宴怎么能寒碜了人?紧着贵的来。”
“那我可不敢,招标公司能批下来,功劳最大的还是老大和张海……”
剩下的话徐晓没认真听,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走了三天,那回来至少也有三天了,招标公司也批下来了,看来事情办的挺顺,今天晚上要聚餐……
站在穿梭来往的闹事街头,徐晓唇角丝丝冷笑,茫然的目光不知停在哪里:她和顾为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李没乱说,顾为安回来三天了,招标公司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伙计们为这事儿辛苦了几个月,又是年底,请大家海吃一顿。他自己则忙着找店面,筹备新公司的各项事宜,打算过完春节就开业。还得与几个合作公司结些银子,回笼资金。因是年底,都打渔筛网的上班,办不大的事儿都要等半天的人,他也无奈。
既然忙得不可开交,索性没有联系徐晓,就让她以为自己没回来吧,不然又说自己忽略她,女孩子总是介意这些。
晚上聚餐一落座,小李子四处望:“徐晓呢,怎么还没来?”
顾为安的心“噗通”多跳了一下:“你见她了?”
“上午打电话还说晚上的聚餐也来,难道怕咱们宰她?小气。”
坏了!顾为安放下筷子就给徐晓打电话,可是关机了。
魂不守舍的陪着众人吃饭喝酒,熬到散场,顾为安就奔徐晓家,家里黑着灯没人。于是又往开发区的宿舍奔,也没人,办公室里没有灯光,想必也不在。能去哪儿呢?这回麻烦了。顾为安挫败的在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夜已深寒,只得发动车子回去。
车灯闪亮,晃过一个异常熟悉的人影,他急忙停车仔细看,果然是徐晓。远远的在树旁看自己,不知站了多久,穿了黑色大衣,如果不是车灯照到,夜色里根本发现不了她,表情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可这平静让顾为安害怕了。
他忙下车走过去,故意忽略她的异样,笑呵呵的:“生气了?我特意跑来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就解释不联系她的原因。
徐晓双手环胸望向一旁,摆明了不想听,最后干脆打断了他:“我刚才在宿舍,听见你敲门,不想开,见了面也不过是听你解释而已,然后闹点儿小情绪,最后不了了之。这个循环已经好多次了,怪没意思的。今天,我用了一天的时间问自己:你我就这么走下去,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会是什么结果?”顾为安敛住笑容,心里有些紧张。
徐晓没理他,继续自说自话:“从我记事儿起我爸妈就各过各的,幸好他们都讲道理,从不吵架,可我受够了那种面和神离、却还要凑合在一起的虚伪和冰冷。家里吃饭的时候只有碗筷的声音,平时只有电视的声音,一个在家,另一个肯定不在,我都盼着他们离婚。可他们当年多相爱啊,我妈想吃桃子,我爸三伏天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专程去给她买最水灵的。爱情真是天底下寿命最短的东西,不管怎样,都是冷清收场。我很喜欢你,从没有过的喜欢,莉莉也说,和你过一辈子都会幸福。可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就开始冷落我?难道我真的那么乏味?”
顾为安仿佛能看到生活在冰冷家庭中的徐晓,聪慧、敏感的观察着父母。内心泛起阵阵怜惜,去握她的手:“我们不会那样的,我向你保证。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说,我改。”
徐晓摇头:“我说过好多次了,可你改不了。结婚的时候都是满怀憧憬的,可离婚的人却越来越多。我很奇怪,像你看人做事这么透彻的人,既然如此不在意我,当初为什么要追我?还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要找个简单的女孩子结婚完成任务?正好我不太讨厌,又这么好追,只是很快就乏味了。”
这话很解气,却伤感情,顾为安听得很不舒服:“何必这么说,我也是真心对待你。”
“你对以前的女友也这样?对了,你们是事业伙伴,和我自然不一样。是我错了,不够体谅你,还总是抱怨你,不明白自己的分量,太自以为是了。”
话里有刻薄的味道,顾为安皱起了眉:“徐晓,人和人不能比,你这是在钻牛角尖。”
“当然要比,不比较怎么知道是不是真心?你足够在意我吗?”
顾为安警惕的看徐晓:“你是不是又被刘晖远的虚情假意迷了眼睛?”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他那是虚情假意,也比你这冷冰冰的刀枪不入强。”
顾为安冷笑,果然刘晖远是她心中永远拔不掉的钉子:“你就喜欢他那样的表面功夫。”
徐晓和他杠到底:“对,我就喜欢被人惦记着、想着、关心着,如果连表面功夫都不做,那还谈什么感情?至少在这一点晖远比你强百倍。”
“你为什么总是把这些和感情联系在一起?狼想吃羊的时候才会献媚讨好,牧羊犬却不会那样做,你说,谁才是对羊负责的人?”
“那谁才是想得到羊的人?狗吗?它只是尽责而已,它真的关心羊吗?如果只是为了忠于职守,安个报警器岂不是更省心?我要的感情要实实在在能看得到、摸得到,你给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