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头皮发麻:刘晖远这是要干什么,拿什么说事儿不行,和方总第一回合过招怎么就借她换电脑的事儿?
盯着气派的液晶屏,徐晓的好心情飞了个精光。
下班时,她站在公司门口打车,连着好几辆出租车都有人,看见一辆空车开过来,招了半天手,却又呼啸而过。又遇拒载了?
尾号----“577”?又是这辆车!这个司机一定刚打碎了近视镜,怎么就看不到人招手呢。徐晓懊恼的向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身后慢慢滑过来一辆车,跟在她身旁,徐晓假装没看见。
刘晖远降下车窗:“徐晓,上车。”
也好,说个清楚。徐晓上车。
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开着空调,弥散着淡淡的馨香,凉爽宜人,和外面的炎热仿若两重天。刘晖远笑着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给,降降火气。”
徐晓接过可乐,闷闷的说:“听说我的新电脑是你和方总争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还给你争取了一台笔记本,牌子型号由你挑,满意吗?”
徐晓正色道:“我和你讨论过这件事儿,我想你明白我是非常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引起你和方总之间的不愉快。我觉得工作首先要有好的氛围,至于外部环境和硬件设施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被卷进任何纷争中去。”
徐晓说得敞亮,刘晖远关掉音响,把车停在路边,车内一阵静寂,能听到可乐的气泡炸开时的“噼啪”声。
“徐晓,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这是我和方总之间的事儿,他借着这件事儿试探我,我没理由让步。而且,连台像样的工作电脑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窝囊?就算你无所谓,我这个副总经理不能这样任人倾轧。如果你觉得我是想拖你加入争执之中,你误会了,抱歉,我以后注意。”刘晖远的语气渐显无奈。
冰镇可乐的凉意已经被手的温度同化。许久,徐晓才说:“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个没有心计又怕是非的人,处理不了这些复杂的关系;目前的处境也很尴尬,任期也快到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回北京。”语气带着歉疚,徐晓低着头、咬着下唇,做错了事儿一般。
刘晖远笑了:“傻丫头,你又不欠我什么,不落井下石我就该感谢你了。走,请你吃饭。”说着发动了车子。
徐晓看着路旁匆匆掠过的风景和路人,思绪渐乱。
刘晖远说得句句有理,他是真的如此之想还是在拉拢她扶植势力?其实这真的不过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胜败无小仗,刘晖远和方总却同时默契的吹响了号角,徐晓仿佛看到一场大戏的帷幕不知不觉间悄然拉开。
方总不过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经理,怎么敢和董事长的二公子叫板?他的背后是刘晖远的哥哥刘利斌:已经成为董事,扶植了无数党羽的真正太子。刘晖远刚刚回国,兄弟俩的角逐才开始。
在刘晖远,这是场无可避免的较量。她徐晓何必去冲锋陷阵的做炮灰?只是,两人渐渐熟稔,相处又不错,依她的个性和两人的渊源,若他日后提出帮忙,自己能否真的做到两不相帮、坐壁上观……
晚饭后,徐晓搭刘晖远的车回到小区门口,目送那辆张扬的奔驰在夕阳橙色的光辉中渐渐变小,心情依然无法畅快。多久没有这么沉闷过了?上一次这样的灰暗情绪好像还是一年前在北京时,原来自己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竟过了这么久。
日落时分是每座城市最舒展松闲的一刻。徐晓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静看夕照把世界镀上柔和的金辉。
下班的徐大夫看到女儿独自坐在长椅上,目光虚无,一脸迷茫,走过去担心的问:“晓晓,一个人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徐晓抬头见是妈妈,晃了晃神儿,笑了:“等你啊,发了奖金,请徐大夫喝咖啡。”
徐妈妈仔细的看看女儿灵动的笑脸,提起的心慢慢放下:“我只去最贵的咖啡厅,而且要给我点钢琴曲听。”
“没问题!唉,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从身旁开过,徐晓刚抬起的手忽然就顿住了,她清楚的看到,司机的座位上坐着的是----顾为安。
顾为安看她一眼,点头示意,呼啸而过。
再看车牌号:“577”。原来是他!怎么可能?他是的哥?
“晓晓,你看清,那不是出租车。”徐妈妈拉女儿的手。
“怎么不是?不是干嘛喷成出租车的颜色?”徐晓拧着眼睛看远去的捷达车。
“什么眼神儿,那车连出租车的顶灯也没有,打表灯也没有,怎么就你把它看成出租车了?你这种马马虎虎的性子怎么就改不了?”
徐晓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不是出租车干嘛打扮成出租车的模样?很好玩儿吗?偏偏她连着“打”了好几次,可恶的是,司机居然是顾为安……
看那车牌号,“577”。
我,气、气、气、气、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