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终究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妈妈也不是。
为了离开,她忍辱负重在帝行衍的眼皮子底下给他当了两年的狗,为了刷信任值,不惜豁出性命做赌注,身上挂点彩都觉得无所谓。
她以前是多么怕疼的一个人,可是短短两年,她身上的伤口与日俱增,刀伤,剑伤,针刺,窟窿。
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
还有其他人,暂时还没有找到。若要离开,去过平凡的生活,她也要先找到他们。
帝祈年敛下眼睫毛:“妈,你相信我,我早晚会带你离开的。若是回不了家,我会带着你去过平稳的生活,再也不回京都。”
女扮男装的秘密一旦守不住,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京都。
即便回不了家,她也要和妈妈一起好好活着。
金月如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便依着她。
*
帝祈年拿着金月如给的太后懿旨兴冲冲地返程,夜色浓郁,马车忽然停住,车夫也没了声音。
她没有探出身去,一股迷香就钻入了她的鼻腔,脑袋昏沉后晕了过去。
再度睁眼之时,她已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可原身的记忆还在,她想起来这是丞相府的密室。
此处位于地底,隔音效果极佳,以往帝祈年与谢怀峰商议大逆不道之事就会躲在这个小房间里面。
她坐起身来才发现屏风后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动静后低低笑了两声:“祈年,醒过来了?”
是谢怀峰的声音。
她顿时警惕起来,手中的懿旨却早已不翼而飞。
谢怀峰缓慢踱步到她面前,拿出懿旨在她跟前晃了晃:“祈年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是,还望丞相能将懿旨还给本王。”
她心跳如擂鼓,隐隐猜测到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抓来这里。
谢怀峰却当着她的面,拔出火匣子,把那道懿旨烧了个一干二净,森森然地笑:“你不想继续和唐瑾月做夫妻了吗?”
帝祈年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轻举妄动,懿旨没了还可以叫太后再拟定,惹恼了这个疯子就没什么好结果。
“嗯,本王不愿继续与她做夫妻,所以向母后求了一道懿旨,允准我们和离。”
“你去问你的母后,怎么不来问问我呢?”
谢怀峰又凑近他几分,戏谑道:“只要你说,我可以派人杀了唐瑾月,不会影响你续弦,你也能与唐国公攀亲戚。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帝祈年被他的话吓到,脸色都白了几个度,默默向后挪了点位置。
她目光飘忽不定:“不行,我虽然不想与唐瑾月做夫妻了,但我也不想杀她。她没做错什么,你不能随便杀人。”
谢怀峰冷笑连连,不赞同她说的话,歪着脖子抽出一把匕首,在黑暗中泛着森森寒光。
他将匕首当做玩具,随意把玩着,旋即发了狠投掷而出,深深地插入一个木桩之中。
“她怎么没有错?她占着瑞王妃的位置,却没得到你的喜欢,不是很没用吗?没用的人存在就是个错误。你又何必留着她呢,真是碍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