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惊得瞳孔一缩,手掌翻转间弹出一根极细的丝线,环绕住帝行衍的腰腹,以免他踩空而坠崖。
“陛下,脚下一定要踩稳了!微臣的牵机线过细,若是受力,容易伤着您!”
“你这暗器不错。”
帝行衍粗略地扫了一眼腰间几进透明的丝线,继而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回春草上了。
他身手不错,踩下的每一脚都落在凸出的岩石上,顺利地摘取到了回春草。
一手拿着回春草,一手扒着岩石,他有些乏力,脚下使劲,想使出轻功,岩石却突然碎裂了。
他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好在腰间被一根细细的丝线挂着,云程身体前倾,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拽下去。
他惊恐出声:“陛下,快上来!”
细线有断裂的势头,双人皆是呼吸一滞。
骤不及防间,一根极粗的麻绳从悬崖上甩下去,不知是哪一队的兵士,恰好途经此处。
来得正是时候。
帝行衍一手拽住麻绳,被人拉扯上悬崖。
云程见状才松一口气,没等一口气喘完。
那些人上来就抢夺回春草,帝行衍脚尖一旋翻过去,没让他们碰到怀中的草药。
“你们连朕也不认得了吗?!”
那些人不管不顾上前抢夺,压根不在意他的身份。
云程忙不迭把烟萝给的信号弹放出去,一阵白烟冲上天际而后炸开,呈现出一朵小蘑菇云的形状。
“陛下,我托住他们!”
人太多了,帝行衍想撤也没法撤,他赤手空拳地跟人对打起来,空手夺白刃。
有了兵器后,他与云程两个人勉强能应付。
帝行衍怒不可遏:“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抢夺回春草?”
可惜,没有人出声。
冷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黏糊糊的血液溅了一地,血腥味在山崖间弥漫开。
他们毫无惧色,明明穿着朝廷官兵的衣服,却像是接受过严酷训练的死士。
要回春草,不要命。
“陛下!”
一道婉转如黄鹂的嗓音响起,烟萝带了不少人赶来,却见到厮杀的这一幕。
以少敌多,帝行衍与云程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看见她赶来,眸中闪过亮光。
“保护陛下!”
眼瞅着陷入困境,没法带走回春草,那些“官兵”不约而同地咬碎牙齿中藏着的毒药。
当场毙命,尸体铺了一地,暗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流出,缓慢渗入地面。
帝行衍没心思细究这群人是奉了谁的令而来,他脸上沾着点点血渍,双目肿胀充血,布满细小血丝,如同蜘蛛网一般包裹了眼球。
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备马!回宫!”
第一时间下了山,他没有等人马集结完毕,带上烟萝和云程便匆匆上路。
跟随他来的百余亲兵死命地在后面追,连马都跑废了不少。
一骑绝尘,前端是帝行衍,后面拖着一串长长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