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如话还没说完呢,便被人打断。
帝行衍懒倦地靠在檀木椅上,邪佞又暴戾,威压展开,宛如来自修罗场的厉鬼,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杀。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碟盘内摆放的糕点一眼:“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帝祈年心头肉猛地一跳。
糕点有毒吗?!
她也吃了,要不要立刻冲出去扣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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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帝仪仗离开,太后抿了抿唇瓣,笑意从两旁的酒窝溢出来。
一见她得逞模样,帝祈年忍不住开口:“母后,你在糕点里做了手脚?”
“心肝,别慌,要不了皇帝的命。”
金月如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贴近些,压低声线:“放了点泻药罢了。”
让他蹲麻双脚,拉虚脱,慢慢搞垮皇帝身体,皇位自然会落在她的心肝头上。
帝祈年眸底闪过错愕,是泻药不是毒药。
要不了皇帝的命,还能稍微折腾一下他,真是个好主意。
她浅浅一笑,唇边泛出两个酒窝,显得狡黠而俏皮。
“母后,你真的想给皇兄纳妃吗?”
金月如啧了一声:“祈年,母后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等着龙袍加身的一天即可。帮他纳妃,意在搅乱一池春水罢了。”
“皇帝后宫中的女人众多,京城贵女,世家闺秀,谁人不想爬上龙床?据母后所知,皇帝至今未真正宠幸过任何一位。”
“他纳妃也是想拉拢大族,得到助力,坐稳他九五之尊的位置。若是后庭乱了,前朝又怎能不乱?各中关系环环相扣,三言两语讲不清。”
帝祈年安静地听着,等她讲完,淡淡掀起眼皮,与她四目相对。
“母后,一定要将我推上那个位置吗?哪怕我不愿意,哪怕我们母子会因此而站在对立面?”
金月如噎住,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她扯了扯嘴角:“心肝,你不想坐上去,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好。等你登基,你会理解母后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帝祈年心心念念只想回家,她有一个幸福的家,作为独生女,承载了父母所有的爱意。
大学毕业,本该是踏入社会,回报父母的时候,却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
父母找不到她,估计都快要急疯了。
多待一秒钟都是煎熬,她必须不择手段得到帝行衍全身心的信任。
早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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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祈年离宫,没有回王府,扭头去往极乐阁,掏出令牌直奔天字号房。
莫约一炷香时间,一名女子端着一壶酒推门而入。
身着粉红玫瑰紧身长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丰满不失妖艳,勾人魂魄。
“王爷,好久不见。”
帝祈年冲她莞尔一笑,起身关上房门,“烟萝,最近还好吗?”
“王爷,我知道你来找我,定不是为了调情叙旧,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