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棠没有隐瞒任何细节。
包括药材用了崇州城内,人人谈之色变的冬草。
她全都无一例外地全部告诉了大家。
这么多日相处下来。
她觉得这些人都是很好的人,即便到了这个不得不走的地步,都没理由,也不该瞒着他们。
“酒酒……你是说这个药丸里,其中有一味药材是杀掉好多人的冬草?”
冯姨神色难看。
这也就是帮助他们许多的南晚棠,若是给了别人,怕是会被立刻从这里赶出去。
冬草是种古怪的植物。
凡是崇州城里土生土长的百姓,就没一个谈起它来,还能有笑模样的。
这东西若是没人管它,能爬到屋子里满地都是,根本没法主人,稍有处理不慎,没几日就会死在亲人面前。
然后还会从喉咙里。
再钻出一条血淋淋的冬草。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们,能救他们一命的丹药,其中一味药材是冬草,这让他们怎么相信?
这种邪物还能入药?
但是南晚棠毕竟救了他们,让他们吃喝不愁。
一时间都没说话。
不过南晚棠却顾忌不多,她面部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满含认真的丹凤眼。
“没错,冬草不光需入药,更是这颗丹药不可缺少的主要药材。”
现在时间很紧迫。
之前为了寻找动物已经浪费了久,而且服下丹药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给她观察。
因此她说的每句话,都很言简意赅。
“我不愿意,酒酒你要理解,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孩他娘已经没了,我不能再……”
“我也是……我要是死了,我那十岁的闺女怎么办?”
“我没有孩子,但是我也不想吃这药,大家可别忘了,冬草被碾成碎末也还是会杀人,这、这叫人怎么吃?”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但他们大多数,都对此抱有极其负面的态度。
张老伯许久没有说话,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脸色也很是黯淡难看。
“别吵了,我家愿意服药!”
正在大家开始统一战线打退堂鼓之时,一个男人忽然沉声道。
这个声音快被众人淹没。
但在南晚棠耳中,却是十分响亮,她连忙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正是宣州城外那一家五口。
男人姓牛,和妻子抚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他这话很快就遭到阻拦。
“你疯啦,你们全家都要吃这个药?你没听酒酒说,这病动物得不上,所以现在能不能治病根本不清楚!”
“是啊牛家老四,你家就剩你一棵独苗了,不要冲动我们再想办法。”
面对众人不断的劝说,牛四仍没改变主意的举动。
反而拨开众人,站到南晚棠身边。
“你们才是不要忘了,要是没有酒酒在,你们那点鸡血能坚持几日?杀的鸡又能吃几日?大家的病没有继续严重,也是酒酒没日没夜制药的功劳,我牛四一家老小早在宣州城外就该死了,那位不知名的医女救了我们一命,不是为了让我们藏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的!”
说话过程中,牛四目光一直扫视着众人。
看到他们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他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张老伯。
“张伯,那位医女大人是不是说,让咱们回到崇州,她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现在有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放在大家面前,不尝试又怎么知道咱们崇州到底是不是命数已尽?难道不吃药,大家能自愈不成?”
说完这些话,牛四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南晚棠看向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每个人对药丸都有惧色,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还紧紧握着牛四的手,以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