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辰七脸上的表情南晚棠没有错过。
那是一种看到合适试验品的眼神。
她在那个人的身上也看到过，不同的是，那个人用比辰七更加癫狂的眼神，看着的是她。
不过这种情绪在辰七脸上只出现了一瞬。
像是突然打消一般。
“郡主，主子之前派辰七来时，便吩咐了如果郡主碰到中意却有顾虑的人，不妨交给辰部去训练，辰部也有女子，并且从辰部出来的人，一生只会忠于一人，郡主放心，这天地下还没有谁，是主子和辰一训不出来的。”
闻言，南晚棠皱起眉。
“你说的是死士？而且辰部的人，不都是效忠于国师的么？”
这丫头的意志力确实远超常人，但她终究还是人，而且还与她有诸多相似之处，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在没有任何隐患前提下。
让这丫头能活下去。
“辰部的人的确只忠于主子，”辰七纯真的脸上是认真的神色，“但主子吩咐过，您的人从辰部出来，还是您的人，在此之前，辰七除了杀——出任务，从未离开过主子的身边。”
差点说漏嘴，辰七朝着疑惑的衣湘腼腆一笑。
南晚棠没发现猫腻。
她认真考虑过后，还是觉得让这丫头离开比较好。
正要说话，守在外面的徐嬷嬷开口了：“郡主，奴婢知道您想让这丫头活下去，先不说她拿着大笔银子离开，手无缚鸡之力能不能护住，就说她从小活在方寸之地中，离了人能活几天都是问题，您不如问问这丫头，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南晚棠认真听徐嬷嬷说完。
不得不说，徐嬷嬷这番话将她点醒了。
这个时代不同于她之前，空有一身能力或者钱财，若没人庇护怕是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而且这丫头生来就是南家的下人，怕是比普通人更加艰难。
南晚棠转过身。
看到丫鬟依旧安安静静伏在地上。
“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我不缺银子，你若想走随时可以走，决定在你，养伤这段时间你仔细考虑清楚，然后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奴婢愿意进辰部，成为郡主的死士！”丫鬟没有犹豫。
看着她绷得直直的脊背，南晚棠出言提醒：
“你可知道辰部是什么地方，死士是什么意思？只有寥寥几人叫得上名字，其余统称为辰部，你也愿意？而且你若死在辰部呢？你娘的遗愿该如何？”
这一连串问题，南晚棠自知问得残忍。
但若现在不把话说清楚，让这丫头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才更残忍。
谁知丫鬟稍有沉默，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阿娘临死前叫奴婢好好活下去，可她知道南轻栀不会放过奴婢，只是说个安心，如果不是郡主的人，奴婢现在已经死了，奴婢知道郡主是好人，奴婢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愿意用命保护郡主。”
这丫头浑身是伤，跪在那里疼得眼皮都在跳，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南晚棠形容不出此时复杂的心情。
她拿出许多伤药，放在一旁满是灰尘的桌上，“想进辰部也得把伤养好了进，不论你之前叫什么名字，从此就叫衣黎，能从辰部活着出来，往后便是你的黎明了。”
得到新的名字，衣黎蓄了已久的眼泪终于落下。
“奴婢衣黎，拜谢小姐！”
南晚棠几人刚走出来关上门，一个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姐您在这里呀，您快随奴婢去前院吧，宫里的总管大太监带着好多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