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下，南晚棠别无选择，只能自座位上站起，行礼道：
“臣女南家南晚棠，拜见陛下，正如三叔母所说，为太子妃娘娘贡献一些微薄之力，是臣女应该做的。”
她这么说，应该已经够直白了吧。
皇帝再不懂就不礼貌了，难道让她明着说“给钱”二字？
不过她的这些话，明显是将其他人说迷糊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被皇帝赏识的机会千载难逢。
不是说有就有的。
多少人熬一辈子，就为了在皇帝面前刷点存在感，一刷就是几十年，最终郁郁不得志。
只不过，太子才是南晚棠要帮扶之人。
对这位后期一直在作妖的老皇帝，她根本就不稀罕。
奇怪的是，南晚棠说完这些话许久，皇帝也没作声，整座大殿又像方才一样，鸦雀无声。
她微微抬头，向上首望去。
却见皇帝怔然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不知道是不是殿内太过明亮，皇帝眼中似乎还有些水光。
就连一旁的皇后，也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不断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
有种压抑了非常之久的感觉。
此时殿内的所有人，全都看出了不对劲，不断在她和皇帝之间扫视观察着，脸上尽是茫然的神色。
只有季无忧不是这样，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
脸上的笑意让南晚棠明白，季无忧早就料到，皇帝看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还有皇后也是一样。
他们分明就是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难道她与皇帝万千佳丽的后宫里，某个逝去的宠妃很像，季无忧这样，是要让她进宫做妃子？
不知为何，模糊猜测答案的南晚棠，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无名火。
南晚棠作畏怯状将头垂下，藏起愠怒神情。
而她刚刚低头，皇帝便有了动作，语气比方才轻了些，“你是南家哪位小姐？”
“……回陛下，臣女乃振国大将军府，嫡出二小姐。”
她话音刚落，皇帝竟从浮雕金椅上猛然站起，“你是南将军和夏将军的女儿？今年多大岁数了？”
皇帝语气十分激动，冕冠上的垂珠晃得噼啪作响。
神色竟是比方才抱着皇太孙时，更为紧张期待，完全不像是经历人间风雨的一国之主。
南晚棠按下心中的疑惑，答道：
“是的，臣女是二位将军的女儿，今年刚刚及笄。”
“刚刚及笄……”皇帝微仰起头将眼中的思绪放空，似乎是在不断回忆着什么，表情显露出些许年轻人特有的青涩。
良久，皇帝回身，望向刚饮下一杯烈酒的季无忧。
“爱卿，她是不是……”
季无忧指尖还持着白玉酒杯，听到皇帝与他说话，漫不经心地斜靠着椅子扶手。
他平时本就唇色极红，现在经酒水润染，艳色更甚。
找到个舒服的姿势，他睨向南晚棠。
“臣不敢断言，不过南小姐与陛下要找的，不论从长相还是出生时辰，全部符合。”
南晚棠没办法插话，虽是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
现在能确认的一点是，季无忧瞒着她，用她给皇帝下了个套子。
而皇帝，正在自己往里面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