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婢女们被一个个捆着，嘴里叽哩哇啦一直没停过。
南晚棠有些疑惑，季无忧脾气这么好？
这都能忍？
心里想着，她偏头看了一眼，季无忧正一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小憩。
算了。
南晚棠手指轻点了几人，“将这几个放在第一排，我看不清。”
她点的，正是骂得最欢的。
那几个可能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立马闭嘴，在逐渐靠近的辰部前像极了鹌鹑。
“你们似乎搞错了。”南晚棠道。
“我不是要打你们，我是要——打死你们。”
王雅君和南老太太几人，就被安排在第二排。
南晚棠能感觉到，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从身后传来“咯咯”的咬牙声。
“哦，对了。”
她回头，义愤填膺道：“这些个刁仆，今日欺负到我身上，以后就能欺负到别人身上，万一连累了将军府可如何是好，祖母，三叔母，您说是吧？”
说完，她一脸等待夸奖的样子趴在椅背上，引得几人更是捏紧了拳头。
这些人，不是喜欢标榜自己高尚无私么？
反正都是撕破了脸皮，那么这恶人，由她来做便是。
王雅君南老太太几人面色铁青，却偏偏不能说什么，只能狠狠盯着她，挤出一丝笑。
“九点……咳、亥初了，开始吧。”南晚棠吩咐。
话音刚落，有男有女的几十个下人，手持棍棒走了出来。
仔细看便能看出，他们手中的刑杖种类不同，这么多人同时受罚，一时间能找到的，只有这些。
若是遇到带了倒刺的家法刑杖，那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等下人们全部站到位置，南晚棠语气无奈道：
“这事本应我们大房亲自来，但我们院里所有下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就是把她们累死也打不完呀，棠儿只好从祖母和两位叔母院里借些了。”
不出所料，她说这话时，身后又传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反观台上，行刑的都是些丫鬟家丁，平日里什么时候在众目睽睽下，做过这种事？
而且要她们打的，很可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这她们可是万万下不去手的。
谅南晚棠也就是装模作样地惩戒一番，不敢来真格的，她们也跟着装模作样打两下就行了。
想到自认为极其高明的方法，众人纷纷对视一眼，有气无力地提起棍子。
几棍子下去，无一人呼痛。
南晚棠早想到会是这样，出言提醒：
“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她不死，你死，前十个完成任务的，十两银子，现银。”
今日惩戒的是三房的下人，只是不知道，这些个没被惩戒的回去。
主子们还敢不敢用呢。
这是一个非常低等的离间法，在这些人身上，却能放大十倍不止。
就比如她提出的条件，能让方才，柔弱到挥两下就气喘吁吁的婢女，将手里的刑杖抡出残影。
一时间，戏园中充斥着擀面杖锤肉的声音。
和连天的哀嚎求饶。
南家老太太喜欢看戏，将戏台子搭得非常大，容纳几百人绰绰有余。
只是今日这出戏，南老太太未必爱看。
哭泣干呕声中，南晚棠眼神认真在人群中穿梭着，没看到季无忧已轻抬眼皮，斜眸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