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章方海微抬着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早就派人去查过了，这白鹤自从进了华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秦楼楚馆。前几日还在满香院里包下了一个花魁，据说那是一掷千金啊！”
说到这里，章方海的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的不屑，“要我说啊，这白鹤就是仗着他爹在白家家主面前有几分面子，这才得了来华京做生意这份好差事。实际上啊，这就是个浪**的败家子儿！”
章方海越说声音越大，心里还隐秘地升起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他一向自诩聪明绝顶，能在十几二十年前抓住机会救了先帝一命，为自己挣扎了一份家业。还能在先帝驾崩后左右逢源，得了今上的信任，在这华京城中挣得几分薄面。
可是他那唯一的儿子就跟脑袋缺了根筋似的，不仅没有继承到他一点的聪明伶俐，就连乖巧懂事都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头招猫逗狗、惹是生非，简直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
这让他经常有一种“虎父犬子”的感觉。而如今白鹤也同章勇一般，就是个依靠着老子的废物，这让章方海有了一丝隐秘的安慰。
顾良并不知道章方海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只知道如果这个白鹤真的如同章方海说的这样贪财好色的话，那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在太后的寿宴上插上一脚。
众所周知，皇帝对太后一向孝敬，每逢太后的生辰，皇帝总要大张旗鼓地为太后办寿宴，还要捐香油钱，为太后祈福。
如果他们这次能在太后的寿宴上插上一脚的话，那除了能开时令花果铺子以外，还能让谢长卿拿着“为太后尽心”的这份功劳去皇帝面前走一圈，也让皇帝高兴高兴。
章方海见顾良沉思了许久，忍不住出声问道：“顾先生，您觉得这事儿能办得成吗？”
“我觉得可以！”顾良抚掌笑道：“既然这个白鹤喜欢钱财美人，那咱们就给他奉上钱财美人。只要他上了钩，咱们就能从中渔利！”
“其实这差事大和小都无所谓，咱们不过是想为太后娘娘尽份心罢了。”
章方海听了顾良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顾先生说得对，咱们不过是为了太后娘娘的千秋罢了！”
两个老狐狸大笑着碰杯喝酒，其实他们自己心里都知道，他们哪里是为了太后的千秋？哪里是想为太后的寿辰尽心？
不过是为了要个好听又好看的名头罢了！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白鹤愿意让他们插上一脚就行。到时候他们随便领点差事，就能到外头吹嘘，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自然对他们店里的东西趋之若鹜。
而对于顾良来说，只要有了这个名头，到时候他就能雇些书生来戏文，把“三皇子侍奉祖母至孝”的名头吹出去，为他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败坏了的名声做些挽回。
两个老狐狸心中都各有算盘，但却不妨碍他们推杯换盏，一时间，整个包厢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