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瑾的声线虽冷,却仍是平静的,仿佛那些受尽了白眼与折辱的人,与他无关。
谢鸣沧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且不说当年在平州,甚至是在落云村里,他都因为这双残腿而蒙受了许多不公。
饶是他当年初初见到穆玄瑾时,知晓他身患腿疾,心中亦是因此而可惜的紧。
好好的一个天之骄子,一着从云端跌落至泥地里,幕后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被他一直称之为世叔的亲近长辈。
这么大的罪名,蒋德庸自然是不会认的。
“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当年害得你断腿的不是你的昔日同窗吗,且他现在已经认错伏法了。”
“即便当真是要追责,他也是禹王顾君朝的人,你不去寻王爷算账,来与本官纠缠不休做什么!”
“事实真相如何,只需要世叔心里自己清楚便是了,那些证据拿出来与否,又有什么好重要的。”
穆玄瑾唇角勾出了一抹讥诮的弧度,总之不管今日有没有那所谓的证据,他都是要死的。
“看来世叔已经老糊涂了,这些陈年旧事早已经记不清了。”
蒋德庸只以为他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垮下的腰背也终于挺直了几分,讪笑着道。
“这便对了,一定是世侄你误会了什么,我知晓你因为腿疾的事,一定心中怀有怨念,我不怪你。”
穆玄瑾却自顾自打断了他的话,话锋一转道。
“既然世叔想不起来这件事,那我们再换一件,不知世叔是否还记得,我父王当年究竟是如何死的?”
端王离世时,当今圣上尚且还未曾登上皇位,在三位皇子之中,最为受宠也最为有望成为下一位帝王的,其实是端王。
端王当年势头正盛,人又豪爽,哪次出入不是呼朋引伴,前呼后拥着一大群追随者。
但不过一夜之间他便离奇暴毙,分明是先帝最为疼爱的皇子,一夜之间家财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穆玄瑾这端王唯一的后嗣,也自此流落民间,下落不明。
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隐情,即便是三岁稚童应当也是不会相信的。
午门外所有的将士心底都不由一凛,不敢去听这昔日的皇族辛秘,却又实在忍不住心生好奇。
眼见着穆玄瑾再一次挽起了弓箭,蒋德庸彻底慌了,什么风度仪态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与本官都是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