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纤长的眼睫在不住地颤动着，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
穆玄瑾用水沾湿了棉布，将她手上的污渍一点点擦拭干净了。
那道几乎贯穿了整个手掌的划伤，也终于显露出来。
虽然并没有多重，但是也皮肉外翻着，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看着更是格外糟糕。
捏着她的那只大手，缓缓加重了几分力道。
南悦音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连忙解释道。
“只是在雨水里浸泡的时间有点久，所以看起来糟糕了一点，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
“之前都处理好了，上过药的，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布条湿答答的很不好受，所以我才接下来丢掉的。”
穆玄瑾没有抬头，只是冷淡道。
“继续编，你我二人多年夫妻，难道还不够了解彼此？离开时，你怕是只记得随便收拾了点干粮。”
多说多错，南悦音将空闲的手背在了身后，乖乖巧巧地低了头，一言不发。
穆玄瑾心中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眸狠狠瞪了她一眼，终究是不舍得说些什么重话。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淡声道。
“说吧，这道伤是怎么回事？”
南悦音自然不敢告诉他，自己在青惘山和野兽搏斗了一番，只能将了剑拔出来给他看。
“一时情急之下，我不小心抓到了剑尖，这才将自己伤到的。”
这话倒也不算是谎话，只是一部分真话罢了。
“笨。”
穆玄瑾轻嗤一声，却是给她一点点重新处理好了伤口，又拿出了极为名贵的金疮药。
厚厚地涂抹上了一层，浪费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看着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手掌，南悦音心底不由流淌过一阵暖流。
也不再继续扭捏下去，大方地泡到了浴桶里，任由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来亲自服侍她沐浴。
在寒夜里奔驰了一夜的滋味可断然算不上好受，浸泡在了温热的水中，让人不由生出一种，“终于活过来了”的错觉。
南悦音手指在水面上轻轻拨动着，任由穆玄瑾挽着袖子，给她轻柔地搓洗着柔软的发丝。
“没想到，穆大人还挺居家的嘛。”
穆玄瑾却迟迟未曾搭腔，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发丝，嗓音有些发涩。
“往后，不许再让自己冒险了。”
南悦音不由弯了弯唇角。
“好，以后都不会了。”